【虚弱的严夫子向你透露了一些颇有价值的信息,它们使得你更好地认识了这个世界】
吴幽听着严夫子欣赏的话,又默默记下“长安的宗阀”这个戏台之上的那水衣花旦也提到过的字眼,施施然地拢袖回礼。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具体的礼节,但是想来谦虚恭谨一点显然不算错。
严夫子看着吴幽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也是不改面色的和蔼,笑了笑转过身去,往内里的堂屋走。
吴幽自然也是跟着深入,在茅屋的里头,他也见到了那源源不断吟诵着某种文道经文的真正源头——
那是一具已经被冻得僵硬的尸身,皮肤早已经皲裂暗沉,或许是因为寒天的霜冻,老人的皮肤上还生了斑斑点点的烂疮。
那具尸体的灰色袍子上多有补丁,面目清癯,山羊胡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在雪夜之中跪坐在案前,身前一幅书卷缓缓摊开。
老人的眼神早已失去了焦距,变得毫无神智一般灰白,散发着阴沉沉的死气,但是却不知为何,嘴角依旧在不知疲惫地开合念诵着,有着一股子令人动容的执着。
面对这样一幅诡异的场面,吴幽本应该感到害怕,但是莫名地,他心间只有一股子悲恸涌上,又抬眼看向面前的这位笑意慈和的“严夫子”。
吴幽好像明白了什么。
【您已找到本篇目授课者:严夫子】
“小友不像是一个混迹在长安周遭的行商,人要是长年累月在尘土里求活,是没有你这股子心气的。”
严夫子示意吴幽自己找地坐下,他去不远的灶房挑起了柴火,动作麻利得像是一个常年在乡野之间生活的老农。
“你呀,倒和塾里那些还未曾下山历练的学子相差仿佛。”
他又从柜子间摸索出一把看上去形制精美,但是却好似用了许多年的茶壶,毫不在意地架到了刚燃起的火上。
屋子因为火焰的升腾显得更亮几分,吴幽身体的寒意也被略微驱散了一些。
“远道天寒,先喝口热的,不要嫌茶叶粗稔。”
吴幽懵懂着接过来,那尸身的诵经声萦绕在两人周遭,穿插在两人的谈话,让吴幽感觉到颇为不自然。
【你的心底有了一个笃定的猜测】
“子平子曰……”
看着眼前长相与尸体别无二致的“人”,听着一模一样的语调与音色,吴幽有着种错乱感。
他犹豫着将茶水细细地抿了一口,欲言又止,然而严夫子却抢先说话了。
“小友的猜测没有错,可还记得我先前说,你所见到的是我的神魂性灵,我的肉身躯壳还在念诵着经文?”
严夫子看着吴幽饮茶取暖,颇感欣慰地笑着,但是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这个穿着单薄的老人,并不需要一丝一毫的温暖。
吴幽点了点头。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您……”
“你也发现了村子里有邪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