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有礼了。”
“宋姑娘?这么早?何事?”
青云子还未用早膳,宋宁已在门外等候。其实天刚一亮她便到了,只是单凭一个梦,也不敢贸然打扰掌门休息。
“前辈,我,我昨夜做了个梦。”
“哦?可是让老朽帮你圆圆?”
圆梦一说,不过是民间儿戏,宋宁岂敢让堂堂燕山派掌门给自己圆梦?赶忙连声道:“不敢不敢。”
青云子已是快成神仙一样的人物,一打眼便知宋宁心思:“可是梦到我那徒儿糟了什么不测?”
“前辈怎知?”
青云子捋着胡子呵呵一笑:“待老夫袖课一卦。”
说话间只听铜钱声响,青云子从袖中拿出一领龟甲,缓缓倒出几枚铜钱摊在手里,下艮上坎是为蹇卦。
青云子眉头微微一皱:“看样子我这徒儿还真是遇到了些麻烦。”
“啊?”宋宁娇呼,已是花容失色。
青云子缓缓摆手:“山上有水,自有下陷之征,韩济必是陷入了什么麻烦之中,不过无妨,此卦虽不吉,却并不绝,自有贵人相助,宋姑娘安心就是。”
“可是……”
青云子知道宋宁想说什么,但并没有给她机会,因为此时放宋宁下山非但帮不到韩济,还要再牵扯一番精力关心她的安危:“宋姑娘安心在山上住着罢,韩济若是连这些事情都处理不好,日后还如何行走江湖。”
宋宁也不是笨人,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和青云子见礼告辞。
宋宁刚走。青云子脸色即变,一层阴云罩在脸上,完全看不到适才祥和老者的模样。
“叫六长老来见我。”
青云子身旁并没有人,但这句话绝对是说给谁听的。
少顷,一个气度雄浑的男子便到了青云子房前:“掌门。”
“师弟,韩济可能出事了。”
“我去把他带回来!”
“好!韩济应在黄河上下,你带云堂弟子由燕入梁,千万小心河伯,尽量不要与之交恶。”
“遵法旨!”
燕山派的效率很高,在这一点上丝毫不像江湖侠客,反倒很像军人,闻令而动,令行禁止,毫不拖泥带水。
云堂虽然是一堂,其实不过二十人,其中还包括两个小娃娃,也就是刘义允和刘义昌兄弟俩,但如果仅凭年纪来判断这两个小娃娃,那任谁都是要吃上大亏的。
六长老此行是去接应韩济,自然要选一些耐力出众的弟子,先后挑选了十名弟子后便欲启程,但抵不过刘义允摆事实讲道理般的死缠烂打,十人的队伍只好变成十一人,只是刘义昌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加进来了的。
没有辞行,也没有践行。一行十二人,劲装怒马呼啸而出,直奔洛阳方向而去。
燕山派并不神秘,但在江湖上走动的弟子实在太少了,以至于江湖上都视燕山派为一个极其神秘的门派,至于江湖上流传的关于燕山派的传说,大都是三分真七分假,莫衷一是。
一路上但凡是可以歇脚的地方基本上都能找到韩济留下的暗号,可见韩济此行并不急迫。六长老一路追随,没几日就赶到了孟津,而信号到了孟津之后就变得含混不清了。
客栈里,两名弟子守在门外,六长老等其余十人围在屋内,交换这一日排查所得的情报。
“看样子韩济应该在孟津逗留了一段时日。”
“六长老,记号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河伯府,所以我以为韩师兄极有可能入了河伯府,只是我们还没能查探到他入府以后的行踪。”
“不必查了,韩济肯定是和河伯扯上了关系。以河伯的精明,必然有许多眼睛盯着他,韩济不会再留下暗号了。”
“最近孟津城里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六长老,半个多月前河伯府派了许多人出去,看上去匆匆忙忙的,但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去的。”
“嗯,”这对六长老来说显然是一个有用的信息:“还有什么?”
“茶馆里有一个传闻,说河伯府上有个病人,病的很厉害,后来来了个大夫,一副药下去那人便活了。”
“哦?还有其他的吗?”
众弟子分分摇头,这些碎片式的信息乍一听似乎都很特别,可是细品起来却又全无头绪。河伯府哪天不是车水马龙?哪天不是要派许多人出去?哪里没有会医病的大夫?哪个医术好些的大夫在茶馆里的传闻不是起死回生?
“哦,对了!”众人惆怅之际,一名弟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六长老,我听说河伯昨日已带人离开了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