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
谭灵挖下了那恶鬼娃娃的双眼后，它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好似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破烂娃娃。
拿着一对属于活人的眼珠，谭灵走进后院，蹲在他的尸体的面前。
因为灵异的源头已经被掐灭，楚子航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死人，不再荡着秋千, 脸上也没有了笑容。
他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地上，身体小小的，带着空荡荡的眼眶。
别墅的男主人跪在尸体旁边，弯着腰，脑袋埋进膝盖，肩膀一抖一抖的，正在无声的痛哭。
谭灵出声安慰道：“试者不可追，节哀, 为了你还有你的妻子, 请坚强起来。”
男人没有回话，也没有出声。
叹息一声，谭灵将那对眼珠放回楚子航的眼眶里，小心翼翼的。
最终，他找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双眼看着天空，眼神中带着光彩，仿佛从未死去。
因为灵异力量的保养，楚子航的双眼依旧明亮，身体却已经开始了腐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轻微的臭味。
谭灵将他的双眼合起，也是摇了摇头，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家境这么好，却被鬼给害死了。
“谭先生，我的孩子...没有挽回的可能么？”那个男人似乎看到了谭灵的所作所为，直起上身，泪眼朦胧的问道。
“是。”
谭灵实话实说：“他的眼睛是因为鬼的影响，所以才像是活着一样, 但他本人已经死去好久了，你也能闻道那股味道。”
“为什么？”
男人的声音颤抖，极力克制着情绪，“为什么小航早就出事了，我还一点也不知情？”
“鬼会干扰人的认知。”
谭灵解释道：“再者，这只鬼也是会变形，伪装的，代替了楚子航的存在。”
“那只害死小航的鬼，已经被您消灭了么？”男人又确认道。
“恩。”
谭灵回道：“但是这鬼只是一个衍生品，并不是真正的源头，我们回去以后会接着调查这件事，一定会给楚子航报仇。”
虽然不知道结果，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恶鬼娃娃的本体。
但出于多种考虑，谭灵还是给出了肯定句，以表决心。
“那就...麻烦您了。”
男人突然泣不成声，再次扑倒在地上，哽咽道：“请您一定要...帮小航报仇...他是多乖，多善良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要害他...”
谭灵拍了拍他的肩膀，“鬼选择的目标是随机性的，楚子航也算是帮助其他的小孩遭受苦难, 功德无量，来世一定会有好报。”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男人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滑落，“该死的鬼...”
听着男人的哭诉，谭灵静静的陪伴着他，没有多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男人似乎冷静了下来，突然握住了谭灵的手，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声音低沉：“谭先生，你是专门处理这种事的，对吧？”
“恩。”
谭灵点了点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消灭这些害人的鬼。”
“请您帮我，一定要帮我...”
男人的目光中带着怒火，语速飞快，“我知道，我知道这种吃了不讨好的事，很危险，所以我会给您提供资金，要多少钱都可以！”
“不用了。”
谭灵不想发苦难财，于是摇了摇头，“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收了你的钱，这是趁人之危，我于心不安。”
“不，您一定要收下这笔钱，这样才能让我放心。”男人的态度异常坚持，握着谭灵的手不放。
因为他知道。
利益也代表着责任。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只有这钱给了出去，才能让他和妻子放心。
“我明白了。”
谭灵也知道他的心意已决，于是正色道：“这样吧，我看到楚子航有一个储钱罐，似乎正在攒钱，他现在已经走了，这笔钱也该到了使用的时候。”
“我拿着那些钱，您也不用再多给，因为这是良心债，不看数目多少，只看来源。”
“这也是我对楚子航的承诺。”
这番话谭灵说的非常认真，也带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好似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
按照以前的自己，肯定是对这个男人敷衍了事，但不知道怎么，谭灵现在已经下不去这个狠心。
从现在开始，恶鬼娃娃这件事，还没完。
我说的。
“您...真是个好人。”那男人收到这样的回答，似乎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