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如何制之?”
“以军制之。”
“可惜武靖王已去,听说安王想要效仿训练杀武阵,却只得其形!”
安王,也就是三皇子夏承椽,封地在安州,因为东临燕国,北拒大旗,所以被皇帝特许了不少兵权在手。
“那是不得真正的江湖高手辅佐,未得其道,如何能反制其身。”
“听说陛下曾放杜珙去找过刀圣!”不得江湖高手辅佐,肯定要努力去得。
“是,但不知道刀圣怎么想的,不愿做大夏的‘马空拳’。”林元长确实很疑惑。
“或许和当年黄山剑客案有关,相爷可否告知,黄山剑客一事的真相?”
李雉若喝着茶,看似随意的问道,林元长却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
“你知道多少?”
“晚辈知道的,是最大路的版本。”李雉若一脸淡定,完全就是聊故事的样子。
二十年前,有临门通象的黄山剑客,受了敌国教唆,想要入宫刺杀太宗皇帝。
是日大雨倾盆,据说那黄山剑客在皇宫内,强行破境,入了通象,借助雷雨之力,使出了一招万流归宗,几乎斩杀重伤了所有大内高手。
最后紧要关头,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后来受封的孝王殿下,拼死替太宗皇帝挡了致命的一剑。
也幸好那一招之后,黄山剑客已经是强弩之末,才让太宗皇帝得以脱险,最后,那黄山剑客被碎尸万段,但太宗皇帝也因此受到惊吓,大病不起,没多久便禅位给先皇高宗。
也是自此,大夏朝堂一直忌惮江湖力量,以至于跟许多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帮派和高手游侠,都生了嫌隙。”
李雉若大致复述黄山剑客案,林元长淡淡地问道:“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相爷这是在考教我吗,好吧,只要稍微知道的多一点,然后动一下脑子,就能发现这个说法,破绽太多了。
比如说黄山剑客曾在太祖皇帝收复江山时,出了不少力,加上他又是顶尖的高手,心智肯定十分坚定,怎么会轻易受细作教唆;
再比如说,孝王殿下就是一个好色的纨绔之徒,而且胆子很小,遇事一向跑的最快,怎么会帮太宗皇帝挡剑;
还比如说,黄山剑客既然要刺杀太宗皇帝,为什么不选择夜里入宫,而是在白天好不掩行地闯进去。
…”
“唉…”林元长忽然叹了口气,打断了李雉若的分析,“也罢,你以后少不了也要掺和这些江湖事,便告诉你真相吧!”
“当时太宗皇帝被刺,受了重伤,乱成一团,谁还有心思去编什么无懈可击的谎言,差不多说的过去就行了。”
“太宗皇帝是被刺伤的?那孝王殿下?”李雉若很是好奇。
林元长忽然猛地一巴掌,排在茶几之上!
“都是孝王那个畜生惹的大祸!”
李雉若这次没有插话,等着林元长讲下去。
“当年,黄山无惑圆满,隐隐摸到了通象的门槛,便外出游历,寻求突破的机缘。他曾经确实帮过太祖皇帝,与朝中许多大将也交好,便放心地将独女留在了京城。
可是孝王那个蠢货,竟然仗着皇子身份,对黄山剑客的女儿下了手…
那女孩事后含愤自尽,后来黄山归来,便直接闯入宫中,他杀了孝王,愤仍难平,便去找太宗皇帝,最终将太宗皇帝刺成重伤,几乎无法理政,为了避免国朝不稳,才禅位高宗皇帝!”
“原来如此。”李雉若像是听得入了神,许久之后才淡淡感慨,“全力帮扶的皇家,却反倒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儿,这恨意,估计死了也难以平息。”
李雉若停了一下,回归正题:“但再怎么说,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人也都换了代,朝堂为什么还是不能与武人和解?”
“因为不光是朝堂忌惮江湖,江湖武人也因此忌惮朝廷!”
“是了,这事哄哄无知小民可以,但骗不过江湖上那些人精。只是如今相爷想怎么办?吴家和西王府、卢家和唐家,这些人之间的斗争肯定会牵涉到朝局。”
“陛下这次想要出手,我不便有太多动作,保住吴用升和吴士昭就行,没了他们,就不好平衡杜、胡两人的势力了。”
“哈哈,明白了,还是相爷老成谋国!”
“老了啊,只想平平稳稳地入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雉若告退!”
林元长望着李雉若远去,轻轻地喊道:“孤影”
有人影站在了他的身后,来人虽然易容装扮,但若仔细斟辨,就能从他的姿势和神态里看出,这正是三年前,郭正刚在鸡两关山上悄悄会见的那个人。
“再查一遍李雉若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