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里边请,您一位?”
贵公子走到门口,已有伙计迎了上来,看了一眼退到路边树荫下的仆从,殷勤道:“里间有专供仆从暂歇的茶室,公子可以让这壮士也进去喝杯粗茶。”
“不必了,他是个倔脾气。”那公子走进留白居,扫了一眼大堂,“给我找个清静的地方,把你们店拿手的都来上一些,然后弄点硬菜好酒给我那老仆送去。”
“好咧,公子您这边请!”
…
城北行市街,癞疤子曾经的地盘上,金三堂主也正在迎客。
“哈哈哈,陆兄弟,可把你等来了,请!”
来人作官差装扮,却是一身的江湖气,“呵呵,接了三堂主的讯息,陆某可是第一时间处理完手头的事,才向通判大人讨了两日假。”
“明白。”金三一边将对方引入席,一边说道:“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不到陆兄弟退出江湖,仍是身不由己啊!来,先干一碗!”
姓陆的官差干了酒,作感慨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三堂主,闲话回头再续,你说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金三收起笑意,挥手示意手下戒严,然后小声说道:
“没有问题,已经探的很清楚,罗家就两个刚到一品的雏儿,跟咱们这一带的贵人们也只有生意上的交情,没有深的牵连,另外我已经联络好徐家,得手之后,罗家生意,由他们接手,我们分一半的利,现银珍宝一半上交总堂,剩下一半你我均分!”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眼前这兄弟出身草莽,他肯定也清楚,上交的一半,也只是一个差不多的数字。
那官差点了点头,又问道:“这边呢,尤其是捕房的一帮人,地位虽低,但要顺顺利利定案,也要他们好好配合!”
“前两天刚摸清,县衙的捕头一个月前调离,之后一直空着,听说新任正在路上,要我说这个事,不必放在心上,事成之后,疏通一下州府的老爷,拿捏几个县官还不简单!”
“三堂主不亏是老江湖,又有弘运罩身,走一趟石牛,就捡了这么一大块肥肉!”
“陆兄弟谬赞了,哈哈,能捡到这么块肥肉,是你我同修的弘运!”
二人说着,又干了一杯,想着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姓陆的官差心中忽然有不妙的感觉升起,恰逢此时,有人进来向金三汇报了什么,打断了他的思路,等他再去想时,那稍纵即逝的感觉已经没有一丁点痕迹。
进来的是铁项和金三的亲信手下,见有外人在,那亲信附在金三耳旁,说了刚刚去收保护费的遭遇。
金三不禁骂道:“没用的东西,早告诉你,格局,要有格局!和癞疤子一样,为了几辆碎银满街乱跑,有什么出息!”
这就是有些映射责怪铁项带坏自家孩子的意思了,铁项本以为癞大哥那几个兄弟靠不住,所以去外面请了个硬主子,如今看来,这硬主子也没把癞大哥的事放在心上。
那亲信自然清楚老大的一些谋划,见到老大发火,连忙报到:“那姓罗的也带着女儿在那酒楼!”
听到这个消息,金三捻了捻胡须,思索一番,对着陆捕头说到:“巧了,那罗大富今天刚好出门,陆兄弟赶得巧,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把事做了!回来再喝庆功酒?”
“也好!”那姓陆的官差站起身来,干了碗里的酒。
金三笑了起来,大声哟呵道:“兄弟们,走!去为我那疤儿兄弟报仇!”
然而门外回应他的并不是手下的哟呵,而是几声短促的痛呼,接着,砰地一声,关着的门脱离了门框的束缚,飞向金三!
金三临危不乱,提气灌掌,印上门板,脆弱的门板在内力肆虐下,碎成数块,飞向两边。
“你不用去找了!”陈重当先入门,将其他人护在身后。
金三一挥袖袍,荡开木屑扬尘,眯着眼睛,看向进了门的一帮人,他没有过多地注意几个小娃娃,将目光停留在陈重骨节粗大,布满老茧的双手上。
“原来是你杀了我那疤儿兄弟!”
“不错。”陈重抬起右手,自我审视一番,瞥向金三:“我就是用这只手,捏死他的。”
金三又看向护着小萝卜的小成、小武,和姓陆的官差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猛然间他挥手一招,隔空抓过墙上挂着的长刀,两人同时向陈重攻来,口中不忘喝到:
“杀我结义兄弟,今天便让你们血债血偿!”
“庐州总捕陆奇峰在此,尔等犯下命案,还不束手就擒!”
为了保护身后的陈开等人,陈重不待对方逼近,主动迎了上去与二人战在一处。
陈开一向穿的随意,和书院学子差不多,小萝卜又一向喜欢和他较劲,总要领先他一点身位,另外小成小武两个护卫又紧紧围着罗丁儿,所以金陆二人只以为这略显棘手的老汉只是罗家请来的打手!
金陆虽然也是一品,但显然不足以压过陈重这种经验丰富,并且已经战在无惑门前的一品,陈重为了给陈开观摩学习,并没有一上来就使出全力,也没有拔出背后的黑鱼刀,只是抓起院子角落的一根铁棍,与二人拆招,反倒让金陆二人打出了信心!
一时间,小小院子里充满金铁交击,拳脚相接的声音,陈重一边被动防御,一边有意地引导着金陆二人的招式和走位,只为了少主能够看得清楚一些,为此他不惜冒了一些小小的风险。
小成小武刚入一品,境界上的差异让他们没法加入战场,只能紧张地护着小萝卜,见到陈重处于下风,忍不住劝小萝卜:“小姐,这里太危险了,要不我们先护送你回去,再去请人来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