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间,餐桌上,正大快朵颐的陈重忽然停下来,看着陈开,问到:“少主是不是觉得饭菜不合口,我让他们重新弄去?”
“...啊…哦,没事,我不怎么饿,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哦”,陈重将信将疑,一边凡进也挑了挑眉,牙缝里蹦出俩字:“娇惯!”
陈开呵呵应付一下,倒也没掩饰自己对食物的不喜,又扒拉几口白饭便放下碗筷,菜做的不好不说,早上先是人头后是断臂的,能有胃口才怪呢。
饭后,几人要了一壶茶,没坐多久,小二便带来了凡进和陈重要找的人——旬安城最出色的包打听。
那人一副说书人打扮,面相虽然普通,一双眼睛却是转的勤快,略一沉吟便认准了陈开是主事人,对着陈开谄媚地弯腰拱手:“小人曹三,江湖朋友抬爱,夸俺一声‘百事通’,不知贵人想知道些什么?”
陈开看了看凡进,见师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说到:“我们想知道自上元节以后,所有关于西王府的事情!”
“没问题,”尽管院子里没有外人,曹三还是压低声音:“不瞒小贵人,我这今儿早刚收到一条关于西王世子的紧要消息,无论几位是寻仇还是帮忙,这条消息可万万不能错过!”
曹三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的比划,显然最近找他打听这类消息的人不少。
“你且说来听听”,陈开想试试这所谓的包打听的水平,曹三一脸为难地搓搓手,陈重不等少主发话,摸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元宝,放在桌上。
曹三眼睛一亮,就要伸手去拿,陈重又忽然回手,将银子扣在手下。
“我家少主不缺钱,但是眼里揉不得沙子,问你的事情,知道就如实回答,不知道也关系,但你若敢胡编乱造、弄虚作假,哼哼!”陈重说着亮开了手,那银元宝已经整个钳进了梨花木桌子里。
曹三看着这一手,脸皮子抖了几下,这年头,把银子拍进桌子其实算不得什么惊人本事,但陈重却是按进去的,并且银子完好,不曾变形,桌子也未曾开裂,恐怕整个旬安县,或许是整个金州,都找不出这样的高手,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下人!
曹三连忙收起油滑姿态:“小人明白,小人虽靠着下九流的行当混口饭,规矩却是知道的!”
陈重手往桌子上一按,“拿着吧”,银元宝弹了起来!
曹三赶忙伸手接住,也不拖沓,拱了拱手便开始说到:“据我的线人打探到的消息,昨晚的时候,就在旬安县城往西二十里处,有...”
“慢着”,陈开打断了曹三,他现在的身份不容他在这些事上吊耳郎当,他自己也急需要尽快掌握情况,“昨晚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从上元节开始,捡重点一条一条地说,不要加入自己的想法和猜测。”
“是”,曹三理了理思路,再次开口:
“正月十五上元节,西王一家从原州城回苍青县祖祠祭祖,遭到遇刺杀,由于内奸的策应,西王和王妃身死,世子失踪,后来消息证实世子被西王账前六卫中的两卫带着往东逃了,如今就在金梁二州这一片地方...”
曹三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这几位的神情,揣摩着对方想知道的消息,三人也偶尔问起些事情,有的他知道,有的他不知道。
春风暖阳下,旬安县城热闹非凡,天上一朵巨大的白云缓缓飘动,一会儿像是牛,一会儿化作狗。
一个多时辰之后,曹三满怀着收货的喜悦离开,
屋子里,陈开皱眉沉思,三人沉默着,都没什么说话。
之后,陈开又让身为当事者陈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然后找小二要来纸笔,开始拼凑整个事件和自己所处的局势。
随着归纳,陈开也确认了,虽然精神记忆不在了,但身体肌肉记忆仍然保存着,笔画流畅,字迹工整,显然经过刻苦的练习。
之前的言谈行止间,也能感觉到自己充满力量感,那时他便已经怀疑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仍在,体质极好相必也是因为从小磨炼。
陈开一边写,一边也向凡进和陈重询问些事情,陈重不识字,凡进却是识字的,他凑过来看着陈开书写的内容,却发现陈开是横着书写的。
正月十五晚间:苍青县祖祠,父王母妃遇刺;
备注:敌方刺客近百人,无惑境宗师三人,一品高手约三十人,无一人低于二品;父王率帐前六卫陈武、陈文、陈重、陈轻、陈卓、陈平,其中陈平半步宗师,其余皆是一品大成,另有随行亲卫五百,祖祠陵卫二百,其中陈文,亲卫队副队长,亲卫约十数人反叛。
父王身死;母妃为引开追兵陷入绝境后自刎;陈武、陈平为护西王当场战死;陈卓及亲卫队长率数名亲卫竭力保护西王夫妇遗体,原州城卫赶到时已体无完肤,生死不详;陈重、陈轻受王妃之命带世子突围逃亡;陈文反叛后重伤逃走;五百亲卫及二百陵卫十不存一;刺客幸存暂时逃走者约十人,包括一名不惑境宗师,其余皆死,未有俘虏,可谓自杀式袭击!
正月十五,下午,北旗犯边;
备注:北旗征南将军宇成干基亲率大军二十万,兵分多路,进攻原西北部防线,军情传至原州,西王遇刺,郭二叔动用战时临机决断之权,调动原西兵马,与北旗军交锋,以杰出军事才能,化解北旗军攻势,仅三日迫令宇成干基退兵。
正月十六,王府开始追查凶手,肃清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