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陈开发现陈重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精神也十分饱满,不禁感叹这个时代的人体质是真的好,进而无聊地思考关于武功的问题。
为什么他那个时代没有真正高深的武功?武学文明衰退还是其他原因?
由于没有足够的信息,自然是没能出个所以然来,二人吃了些东西,再次开始转移。
据陈重所说,往东一些的金州有一大族,姓沈,乃是山南路一带最大的豪族,与西王府有大宗生意来往,关系不错,二人要先到金州,在图后续。
陈重自然不敢贸然去找沈家帮忙,而是要找到王府在这边生意上的负责人,通过他,联络陈开的姑姑——郡主陈子容,如果那位刀圣再不来,兄弟陈轻已死,他也只能护送少主回王府,王府最好能派出最忠诚最精锐的军卒来接应,只是朝廷上头那些人,想来是不会轻易放陈家军入关的。
唉!
二人摸索着向官道走去,准备找个镇子或者县城乔装掩饰一番,然后顺着官道前往金州。
按陈重的意思,二人逃亡近一个月时间,跨越千里之地,如今已经远离原西,加上谋刺西王,对方损失也十分巨大,如今对方可用的人手绝不会太多,最近以来的情况也说明,对方追杀的已经日渐乏力。
毕竟比起逃亡,围捕、堵截至少要动用数倍乃至数十倍的人力。
江湖上与西王府有旧怨,闻风想要落井下石的人,没有系统的情报和组织,也认不得陈开,只需要乔装掩饰一番,很容易对付过去。
陈开没有逃亡的经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很有限,而且绝大数信息也只是从陈重嘴里得来的二手信息,无法解决眼下的危机,也只好将一切交给陈重,好在两天相处下来,陈开也大致明白,陈重不但忠心无虞,能力方面,也很值得肯定。
快中午的时候,二人到达了一个叫做青羊县的小县城,在县城里买下一辆马车,然后准备了几套衣物,几天的食物,少量的清水,一些拜寿的礼物,乔装成从梁州往金州去给宗族长辈祝寿的少爷和仆人,然后赶着马车,施施然地出了青羊县城,沿着官道,往东而去。
“驾”陈重坐在马车前头,故作悠闲地赶着马车,他仔细地洁了面,洗掉了风尘之色,将原本杂乱而倔强的胡子刮掉了一部分,颌下的一绺也梳成整齐的山羊须,原本凌乱的头发也梳理整齐,扎在一起,买了一个平民用的幞头戴上,身上也穿的是在平民中常见的袍子,俨然一副管家、掌柜的模样,他坐在车架上,神态看似悠闲,实则全神戒备,那把长刀就绑在车架下,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而陈开一副富贵人家翩翩少年郎装束,坐在车厢里,隔着帘子和陈重聊着天。
“重爷爷,我们这样乔装,就算躲过了想要落井下石的江湖恶客,那位刀圣,若寻上来,岂不也容易错过?”
“少主多虑了,以刀圣的境界,光凭气息,我们便躲不过他的眼睛,另外,我们逃亡,在局内,追杀者其实也在局内,但刀圣却身处局外,想要找到我们,并不难,从昨天下午起,要找到我们,就更简单了。”
“为什么?”
“因为谷雨的任务失败了。天外楼出现以来,从来没有未能完成的任务。因为他们会评估任务难度,然后派出自认为有很高胜率的组合或者个人去完成任务,如果任务失败,按照他们的规矩,任务评估难度自动进入更高一级,然后重新执行,如此反复,直到任务完成。”
“从没半途而废过?”
“从没有!”陈重郑重道,“不过少主不必多虑,他们之所以从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并不是因为真的有多强大,很大原因也是因为他们对任务的评估相当准确,完不成的任务,他们也不会接。哼!若放在以前,他们绝对没胆子接任何有关西王府的任务!四个无惑,敢来原西,我们能让他们一个都回不去!”
说到愤懑处,陈重声音变得激动,过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情绪,他继续解释到:
“昨日他们低估了老奴,谷雨任务失败,他们很快会派出比谷雨更厉害的杀手过来,天外楼毕竟不比那些江湖乱匪,玄字部在训杀手和黄字部联络人成立了专门的情报部门,我们很难瞒过他们,用不了多久,天外楼的杀手就能找到我们!”
“天外楼的杀手找到我们的时候,刀圣也就找到了我们”,陈开已经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