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据看到曹军稀稀落落的阵型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大喜。
“王垕徒有虚名,明明是兵力弱势一方却不据阵而守,反排出如此散阵,曹军无人矣。”
两名偏将军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曹军的线式阵型就摆在眼前,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阵型怎么看都是一捅就漏。难道他们今天真的走了大运,能抓住王垕这条大鱼?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
“将军,请让我打头阵,定为您擒来王垕小儿。”
“我麾下骑兵更多,更适合作为先锋。待我的骑兵将曹军阵型冲散,你再带步兵上前收拾。”
袁据见两名手下一改前态,心中不禁得意:“张将军麾下骑兵多,就还是张将军打头阵。不过王将军也不要心急,你就带兵去攻曹军两翼,曹军阵型如此稀疏,两翼还没有保护,就等着我们的士兵前去收割了。”
张、王二人都是一愣,因为正常的将军肯定会安排步兵在中心,骑兵攻侧翼。但袁据毕竟是主帅,虽然威望不显,但总归还是不好忤逆。
尤其是张偏将,他觉得以自己麾下骑兵轻易就能将曹军打个对穿,到时他全揽功劳,说不定以后也能弄个杂号将军混上一混。
“属下领命!”
王偏将还在思考要不要接受命令,另一边的张偏将已经领命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心中不满,却不敢显露出来,只能也跟道:“属下知道了。”
两位偏将前去整军备战,袁据在后方等待前方破敌的消息。
韩/猛麾下袁军都是精锐,其中少部分是当年参加过官渡之战的老兵,剩下的士兵也大多参与过对南阳多年的轮换进攻,经验丰富,很快就排出三个方阵。王偏将的军队一分为二,摆出左右各两个步兵方阵。张偏将的步兵留给袁据当预备队,满员的两校骑兵共两千人落在步兵身后,三个方阵以倒“品”字排列向着曹军挺进。
王垕举着千里镜看着逐渐靠近的袁军,心底波澜不惊。
“敌人骑兵在后,定是打算突出阵型突袭我军。告诉刘江,让他的前部注意开枪距离,及时后撤。”
复杂的命令无法用旗语表示,传令兵骑在马上将王垕的命令传达给刘江。
刘江得到命令后回望中军的方向,看着远处那个自己称呼了多年的“父亲”,心底感受到一股暖意。
“父亲,我定不负您的威名。我也一定要在战场上建立足够的功业,向天下人证明,匈奴人依然是最彪悍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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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军排成紧密的阵型一步步走来,他们走到距离曹军一里的位置开始变阵,两个步兵方阵向左右一分为二,后排的骑兵开始缓慢加速。
张偏将是北地骑士出身,早年参加过公孙瓒的军队,一直在北方杀乌桓,练出了一身的好武艺。他的骑术更是惊人,是最早在袁绍军中能在马上开弓骑射的一批人。但随着袁军破解了曹军双侧马镫的秘密,军中能够在马上开弓骑射者越来越多,张偏将的骑射功夫也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显眼。
还好张偏将还有一手马上使双刀的功夫。和大部分使用长枪的骑士不同,双刀这种武器在骑战中想要用好是极难的。因为马上作战,长兵器有着天然的优势。而张偏将却以双刀打出了一片天地。
看着越来越近的曹军,张偏将缓缓拉下面甲,抽出双刀,紧盯着正前方一名曹军小兵。
“就从你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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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厄是去年才加入的新军,在新五军任第三步兵校火统队第五什什长。
其实早在参军前鲁厄就听说过火统兵的坏名声。结果千求万拜,熬过了新兵训练要分兵种时鲁厄依然没有被分到最想去的炮兵营,而是被分到了火统队。
一没路子二没钱财的鲁厄也只能认头。谁让新兵都是募兵制,军饷颇丰。贫民出身的鲁厄虽通过了小学义务教育,却还是家徒四壁,急需这份饷钱补贴家用。
鲁厄开始还嫌弃新军发的军饷都是金元券。后来家里人称金元券好使,哪都能兑换,鲁厄这才安稳下来,安心的在军中耗日子。反正其他各军都不待见这些火统兵,他也乐的天天在前线摸鱼,还能多赚一笔前线津贴。
直到几个月前,朝廷突然传来整编的消息。鲁厄才又担心起来,生怕朝廷将他们这些无用的火统兵裁撤。结果朝廷不仅没裁撤火统兵,还将他们整合到一起,列为独立一军。
人家一军都是五校五千人,他们这个火统军连两校人马都不齐,还是补了两百炮兵才凑齐的人数。
人齐了便能开始训练。火统军每日训练不停。每个士兵每天都要进行两百次模拟发射,实弹射击也要至少二十次,同时还要察验命中率和发射速度。速度慢的命中低的就会扣除一定的军饷,所以人人都奋勇争先,生怕训练中落在人后。
鲁厄不关心这些。他的发射速度和命中率向来是排在全军前列,有好几次比武练习他都是全军第一,还因此得到过几笔奖励。不过他还是惦记着已经好几个月没收到前线津贴,觉得奖励比不上前线津贴来的细水长流。
几日前,传说中的大人物王垕看上了他们这些拿“烧火棍”的废物,准备带他们去救援弘农。
起初鲁厄也有点担心,但得知王垕还从河东等地抽调了八千士兵他就放心了。他们这些火统兵肯定也就是打一打防御战,最多在战场边上捡捡便宜,真正的硬战有人去打。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连宜阳都没到,他们这两千弱兵就遭遇了袁军大部队。七八千人摆出阵势就冲着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