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芝说道:“先生可别这么说,您是元初的师父,定要寿满七十的好。”
袁正笑着说好,他突然问道:“姑娘,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
芳芝先是一愣,面对饱学诗书的夫子,她很是紧张,更别说他是自家公子的师父。芳芝忐忑道:“回夫子的话,我是不信的。”
袁正笑眯眯的道:“为何呢,要知道很多平头百姓都很相信这一套的。”
芳芝摇着脑袋,说道:“我没亲眼见过,自然不敢信的。”她话题一转,笑着道:“不过,要是有的话,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许多好事,才会让我遇见公子这般好的人。”
袁正捋了捋胡子,啼笑皆非:“我跟你说呀,元初这混小子要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芳芝心头一颤,几乎要脱口而出。
袁正竖起一只手打断了她,说道:“雪津城其他那些夫子定不会答应的,他们是不会允许自家的得意门生去娶一个清倌儿为妻的。”
芳芝笑着摇头道:“没关系的,在公子身边为女为婢也无妨。”
袁正放下手中的吃食,连忙说道:“那就糟了,时间最难捉摸,万一他后来不再爱你了呢?”
芳芝可不吃这套,眯起小眼睛,说道:“不爱便不爱,那我就从他的世界消失,天高任鸟飞,飞,这天下处处都是我芳芝可去之地。我就怕那家伙会舍不得我,满世界找我。”
袁正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严肃道:“那我若是现在就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呢?”
芳芝苦笑一声,看向袁正,尽量和气道:“夫子,你们书生莫过于喜欢拿道理压人,今日,小女子便想试试您的道理。”
她接着道:“您来自雪津城,我敢问,雪津城可有任何一条法规不许士子娶我等清倌儿。夫子,我提醒你,我是公子赎回来的,是公子要娶我,老先生做事,不过问主人家的意见吗?先生莫与我谈及长辈一道,小女子拙见,雪津城是文学圣地,当真要遵循千百年间的迂腐?”
袁正略感错愕,他连忙道:“姑娘,你先别急。”
芳芝的脸颊泛着愠怒,声音大了几分:“老先生要我和心上人分开,还不叫人说话,世间哪来这般道理!小女子敢问,这着急之人是我这被逼和所爱之人分开的弱女子,还是你这怕弟子误入歧途的儒家夫子?”
袁正脸色微变,他着实是被这徒媳给惊到了。
芳芝一说完,顿时心里就后悔了,自己这般与公子的师父顶嘴。她小心地打量袁正的脸色,小手搓着衣角,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瞧着袁正手中的茶到底了,她赶忙续上,客气道:“夫子莫怪,我知夫子圣人胸怀,就别和我计较了。”
袁正笑了笑,端起满溢的茶一饮而尽,他从怀中取出一本书籍,说道:“小姑娘,你可愿拜我为师啊。”袁正也是无奈,身为帝师,为了让徒弟名正言顺娶媳妇,要收一个清倌儿当弟子,不过,他现在对这个徒弟倒是顺眼了不少。
芳芝心中震惊,心中纳罕:那我和公子不就成了师兄妹嘛。她小心道:“夫子所言当真?”
袁正侧过身子,将书籍拍到芳芝的手上,笑道:“还不给你师父沏茶。”
芳芝接过书,忙手忙脚的给袁正沏茶,嘴中附和道:“师父真好,哎,师父,那你是同意了吗?”
袁正靠着桌椅,品着茶,笑着道:“哎呦,你说呢,小丫头片子,哈哈。”
……
景宁湖畔
湖水拍打着礁石,波流不断。
元初和许佑坐在青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日出可真美,大师兄,你日后定要带嫂子来看看。”
“呵,你说她呀,希望她会喜欢。”
“古时,白日有日,夜时有月,这才有个明字。”
“日出日落,循环往复,这才有年。”
“日出是期待,小佑,你朝着它时感觉如何?”
“温暖和舒心,万物向阳,也就渴望它。”
元初笑道:“是的,小佑你记住,日出是温暖,日落是寂寥,可天地造化,都离不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