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方世鸿看向面前那男子的神色越来越不善,“之前管惜薪司的太监是魏忠贤,而不是什么魏进忠。”
“什么?”听了方世鸿的话,那个男子露出了懵逼的神色。
“不可能的啊,草民叔叔在书信中,说了他当了惜薪司的管事太监啊。”说着,那名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交给方世鸿。
“这就是,草民叔叔的书信。”
方世鸿接过书信一看,还真是写了自己成为了惜薪司的管事太监。
“头,这么样?”杨威出声询问。
方世鸿没有理会杨威,而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子说道:“这真是你叔叔写的?不是你自己编造的?”
“啊?”听了方世鸿的话,那名男子显得十分的慌张,连连否认:“草民自己虽然识得一些字,可也写不出这么好的字啊。”
“自己写不出,也可以找别人写啊。”说完,杨威就要上手抓人。
“是啊,还要请你去诏狱坐一会了,放心吧,等到找到你叔叔魏进忠,就会把你放出来。”
见到要抓自己,还要抓自己进诏狱,那名男子急得快要快要哭了,自己只是来见叔叔的,怎么还要进监狱去了。
就在那名男子,被齐虎和杨威抓住,要带走的时候,一行人朝着他们走来。
见到来人,原本被杨威和齐虎抓住,要扔进诏狱而哭丧这脸的男子顿时喜出望外,连忙朝着来人喊道:“叔叔、叔叔!”
来人正是抄完家回来的魏忠贤,见到有人朝着自己叫叔叔,声音还有些熟悉,魏忠贤便上前一看:
“良卿?你怎么来了?”
这下,轮到魏方世鸿三人懵逼了,方世鸿看了眼那个男子道:“你不是说你叔叔叫魏进忠的吗?这是东厂厂公魏忠贤,魏公公。”
“额,咱家现在这名字,是不久前皇爷刚刚赐的,咱家确实是他的叔叔。”
听到魏忠贤这么说,方世鸿连忙让杨威和齐虎松开,对着魏忠贤行礼道:“小子还以为是又是一个勾结内侍的奸人,现在看来,是小子冒失了。”
“诶,方公子哪里的话,现在是非常时期,方公子做的没错。”
“那魏公公和侄子就先叙叙旧,小子走了。”说完,立马带着杨威和齐虎二人离开。
“叔,你当上东厂厂公啦?”待到方世鸿等人走后,魏良卿一脸欢喜的凑到魏忠贤的身边。
“是啊,这么了?你不会是想仗着你叔叔是东厂厂公为非作歹吧?如果是这样,咱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魏忠贤非常怕人仗着自己的身份为非作歹,这种事情,皇爷最讨厌了,自己会因此丢了皇爷的宠信。
“侄子知道,侄子此次来,不过是想某个差事。”
“某差事啊,这好说,你先回客栈,等咱忙完了,就去找你。”
魏良卿连忙告知自己住的客栈。
魏忠贤记下后,就带人往宫内走去。
魏良卿看着魏忠贤离去的背影,内心暗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够有这样的排场?
......
“皇爷,魏公公求见。”
“宣。”接着,朱由校对着毕懋康说道:“毕爱卿,朕说的那个往火药炼制过程中加白糖的方法,爱卿回去之后可以去试试。”
“微臣明白。”毕懋康应了一声。
接着,与徐光启行了一个礼:“微臣告退。”
说完,便慢慢的退出殿内。
二人走后,魏忠贤才进入大殿。
“皇爷,刘一燝和冯三元等人审出来了,奴婢已经带人将他们的家给抄了,也派人去他们的老家了,不会放过一个子。”
说完,从怀中取出供词和抄家的清单,由小太监交给朱由校。
“三百二十万两白银?”
“是的皇爷,这其中刘一燝和冯三元占大头,张修德等人占小头,还有一些用书画换来的银子,如若把抄出来的书画珠宝都换成银子,在加上被其送往老家的,这银子还能更多。”
听了魏忠贤的话,朱由校不由的冷笑:“这就是我大明为国为民的好官员啊。”
“皇爷,这案子接下来怎么弄?”
说完,又把自己的观念跟朱由校说了一遍。
“为什么不往大的办?你也知道他们会尽可能摆脱关系,会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把马脚藏起来。”
朱由校看着魏忠贤不由的感慨,现在刚当上东厂厂公的魏忠贤,还不是历史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啊。
“奴婢是怕......”
“怕什么?怕他们造朕的反?”秀才起兵,十年不成。朱由校露出了轻蔑的表情,“他们只不过是那些地主、士绅们在朝廷上的代言人罢了。”
“朕只要不去轻易去动地主、士绅们的利益,江南,大明朝就乱不起来。”
现在是万历四十八年,泰昌元年,可不是崇祯十七年,明朝朝廷的权威还是在的。
况且像历史上,魏忠贤杀了那么多东林党人,让那么多官员罢官,也没见那些士绅反啊,崇祯上台后,局势越来越差,也没少杀朝廷大臣,江南等地还是好好的。
不过天启年间倒是有一个奢崇明之乱
“魏伴伴,你说,朕杀了地主和士绅会怎么样?不过是重新找一个代言人。”
“顶多被他们,以及那些士林中人,骂上几句,什么当今天子昏庸无道、残暴不仁,亲信奸佞小人,或者是朝中奸臣横行,蒙蔽天子,残害朝廷重臣和忠良。”
“或者是要给朕搞乱?让朕像武庙那样落水?”
“朕知道你怕扰乱朝廷,有这个想法,挺好。但是,这大明朝可不止东林一家。”
朱由校清楚,自己要对东林下手,别的官员,尤其是那些齐、楚、浙三党的家伙,不落井下石都算好了。
“奴婢明白了。”
“注意,现在京城范围内搞搞就行了,不用像国朝初年那样牵连那么广。”
魏忠贤听到了‘现在’这个词,这么说,将来就是要放大规模?魏忠贤心中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