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姑姑听说你不舒服,特意来看看你!”刘嫖扭着腰肢,笑意吟吟的走进来。
刘彻看着自己的这位准丈母娘兼姑姑,只感觉头有些大!
刘嫖可是号称汉室第一作死能手!
仗着东宫窦太后,她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钱都敢拿!
前世,她甚至在窦太后死后,公然包起了小白脸,还把小白脸介绍给小猪……
有这样一个丈母娘,刘彻只觉得,头上全是黑线。
“但愿不是来强行要我保刘广的……”刘彻心中想着。
刘广的命和爵位,能不能保住?
当然能保住了!
前提是,皇帝老爹愿意保他!
没有这个前提,万事皆休。
至于刘彻,屁股蛋子没在皇位上,连参与此事的资格都没有……
再者说了,刘彻也不觉得,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拦得住自家老爹愤恨之下的暴虐心理。
要知道,在得知刘濞已经授首的消息后,皇帝老爹,立刻就迫不及待的下诏说:朕素服避正殿,将军其劝士大夫击反虏。击反虏,深入多杀为功,斩首捕虏比三百石以上者皆杀之,无有所置。敢有议诏及不如诏者,皆腰斩
这就是摆明车马,要把吴楚两国国内所有与刘濞有关系有牵扯的贵族大臣,全部杀个干干净净,要把刘濞的势力连根拔起,从肉体到精神彻底毁灭!
原本。许多人还要假模假样的做个清高模样,立个牌坊。
这道圣旨一下,前线的将军和勤王的诸侯们。就撕下了自己脸上的伪善面具,露出了他们狰狞的一面。
整个吴国和楚国,现在已是血流成河。
吴王与楚王一系的贵族大臣甚至地主士绅,统统被抓起来,没有任何理由的杀了,家产被瓜分,房屋被烧毁。子女妻妾被各自掳去。
前世的时候,吴楚七国,数十年来积蓄的财富资源和作坊工匠。在这道圣旨下,几乎十不存一。
因此而死的人,甚至比汉军在战场上的斩首数量还要多。
仅仅吴国国内,就有数千人被杀!
吴国的中上层贵族和地主士绅。几乎被一扫而光。
而今生。因为剧孟有着刘彻的命令,以太子手令加上周亚夫以及韩颓当等将军的支持,勉强保住了吴国的船厂、矿山和大型作坊、高水平的技术官僚和匠人。
至于其他人,就只能听天由命,看运气了。
刘彻就搞不懂了,在这样的局面和环境下,刘嫖怎么就搀和了进来了?
她难道就没有一点政治觉悟吗?
没看到皇帝老爹都下令了三百石以上皆杀之!
而且是深入多杀为功!敢有议诏及不如诏者,皆杀之!。
只是。有些话,不好当面直说。刘彻也只能耐着性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小子不过偶感风寒,居然惊动了姑姑,死罪死罪……”
说着,就命人给刘嫖备坐,对跟在刘嫖身后的那个华服贵族,却是无视了。
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刘彻可不敢沾染上任何与刘濞有染的话题。
那男子讪讪的笑了两声,舔着脸,跪下来,拜道:“臣广拜见家上,恭问家上金安!”
当着刘嫖的面,刘彻终于不能再无视了,嘿嘿然的笑了一声,摆摆手道:“孤安!”然后就让人也给他备一个座。
毕竟,这刘广目前还是顶着汉室宗室,戴着前两千石的头衔。
若是做的太过,传扬出去,名声不怎么好听。
刘广的脸皮却是厚的可以,刘彻都这样对他了,他还是媚笑着拜道:“臣谢家上赐座……”然后就恭身笑着坐下来。
刘嫖一屁股坐下来后,见着刘彻与刘广的互动,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只听她笑道:“太子啊,今日姑姑前来,主要就是听说太子病了,就来看看,免得阿娇担心太子大兄……”
刘彻连忙道:“劳烦姑姑了……”
刘嫖接着道:“这其次嘛,是想跟太子讨一个人情,太子不是有个叫剧孟和义纵的臣子在吴国吗?帮姑姑去吴国宫里面拿一个东西怎么样?”刘嫖说完,还一本正经的笑着道:“这事情,太子一道手令就可办成,就看太子给不给姑姑我这个面子了?”
“什么东西?”刘彻轻笑着问道。
但心里面却是仿佛有着十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刘彻感觉,刘嫖太漂了!
她大概觉得自己的哥哥是皇帝,女婿是太子,母亲是太后,这汉室江山,天老大,皇帝老二,她老三了吧?
说得真是轻描淡写,去吴国宫廷里拿一个东西?
嘿嘿……
“怕是要剧孟和义纵拿命去拿吧……”刘彻心里冷笑着。
对刘嫖更是有些厌恶了。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人物,刘彻永远不会将自己内心的情绪真正展露给他人知道。
“一些与德候有关的书信拉,文档以及往来的文书……”刘嫖却是笑着道:“太子也知道,德候是吴逆的堂弟,与之不可避免的有些来往,现在,外面风头这么紧,姑姑就怕有些人拿来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