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大祭司缓缓的站起身,看着红梨那张娇媚中带着张扬的脸说道:“在荒原上抽剑是不礼貌的事。你很懂礼貌,是个不错的孩子。”说着指了指文晓说道:“回去好好练剑,你比他强,他就是占了些气运上的便宜而已。不要气馁。”
老头的话说的缓慢而又郑重,就像是在教育孙子。但是四大宗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荒原人教育了?
小师妹弱柳依然不服气,举着光秃秃的剑柄就要往前再冲。红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怒喝道:“滚回去!”
然后低头朝着老头一拜:“您说的好,红梨受教了。来时家师让我给您带好。”
老头情不自禁的一笑,仿佛雪离宫的主人的问候让他颇为受用。但还是有些故作矜持挥挥手说道:“好好,亏她还惦记着我。老头多谢了。你们回去吧,再待会恐怕连剑鞘都剩不下了。”
老头说着,小师妹弱柳才发现,就在刚才往前一冲的时候,左手的剑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齐齐的断掉了。
“呀!”惊声叫了一声,再不敢有什么动作。
那个破衣烂衫的中年人看了一眼这个并不稳重的小女孩,似乎非常不高兴。老头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着中年说道:“凶道,给个警示就够了。不要伤人。”
众人才明白此间的所有事都是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所为,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喘,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深深的忌惮。再也不敢小瞧他了。
李三元看了看手中的青玉短棍,一时间五味陈杂。
老头走向眼神游移不定,正在天狼和胖子之前徘徊的雪柔。突然说道:“孩子,走吧。把你的事再解决解决,我就得回去吃中午饭了。人老了,下午必须得眯会才行。”
雪柔惊魂未定,心思一直在胖子的身上,看到他断掉的手臂早就已经猜到了战斗的结果。刚才发生的事她几乎没怎么注意听,一直在琢磨为什么胖子既然败了还能进得来孤城。这座城从来都是属于胜利者的可是。
更是深深忌惮着那头样貌丑陋的天狼,生怕它什么时候就冲过来。按照南国人的说法它可是已经进入大悟巅峰的魔兽,如果它冲过来有谁能够挡的住?
但是它为什么只肯停在远远的石阶下面,而且目光并不如何凶恶,倒像是有些羞涩?
雪柔询问的看了文晓一眼,文晓此时也明白了老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更看出了老人的影响力,赶紧屁颠屁颠的一把搀住老头的胳膊。
“可不敢让老人家摔着。赶紧的,扶着,扶着。”文晓油嘴滑舌的说道。
“哦、哦。”雪柔一把架起老头,两个就像是在拖犯人。
“滚犊子,少跟我贫嘴。你所以听起来更像是打情骂俏。拿了珠子,我承你个人情,自然要还了再说。”老头一把推开文晓的手。倒是任由雪柔就那么扶着,很是受用。
文晓还是不明白,明明是他占了便宜。怎么突然变成老头倒要搭他的情了。但是这话自然也不会问出口。只是笑眯眯的跟着,然后三个人拾阶而上,往焚天宫走去。
龙牙湖就在宫下,三人往上走。自然被站在宫门口的人看的清清楚楚,那些荒原的年轻人都不明白这是闹的哪出。只有那个秃顶的焦仲洁云脸色异常难看。因为随着他们三人走上来的还有那个破衣烂衫的中年人,还有那个该死的未死的胖子。
老头边往上走边问雪柔:“这坏小子还没把你怎么样吧?”
雪柔一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脸色一红轻声说道:“没怎么样,他不敢。”
“嗯,好。不过你们也快到年纪了。”老头说的轻描淡写。雪柔脸色更红了。文晓也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讪笑着不敢搭茬。
“我闲着没事看了些无聊的话本。先说好了,你小子别给我搞**,种马那一套昂!”老头回身严厉的对着文晓说道。
文晓脸色顿时一僵,旋即缓和了下来。心想我们连手都没牵过,这怎么都快提到订婚这了都:“不敢,不敢。我人**丝,但是心不**丝。最多**,最多**。”文晓打着哈哈。
“嗯,这也差不多。男人么,都这样。”老头似乎还是有些满意,随即又对雪柔说道:“你也别管的太严了。容易出事。”
“嗯,我不管他。”话说出来了,但是雪柔也才明白过来。这话里话外俨然教训小夫妻的口吻,但是和这个讨厌鬼确实没什么啊!虽然气鼓鼓的但是又不敢反驳,所以脸更加红了。随即狠狠的剜了文晓一眼。
石阶不长,没说几句。就已经来到了焚天宫前。荒原人有些错愕的看着大祭司来到他们的面前。虽然听说,甚至是自小听着这个神奇的老头的故事长大的,但是见到他本人还是第一次。这种待遇很多人都没有过。一时间都屏息凝神,也不知道该行什么礼。
秃顶老头申屠洁云微微弯腰说道:“焦仲家,见过祭祀大人。”
老头挥挥手,“罢了罢了。快点的,把帽子给我拿过来。”说着往前推了一把雪柔:“给这姑娘带上。我这着急,就不弄那些虚的了。我还得回去午睡呢。”
帽子?什么帽子?荒原人等了很长时间,今天就是正式加封王位的时候,这时候又上哪找什么帽子去?
小辈纷纷低着头,不知道老头疯言疯语的在说什么,焦仲洁云手一哆嗦。目瞪口带的看着大祭司骇然无语。
帽子?此时整个焚天宫恐怕就只有一顶帽子,因为仪式还没开始,那顶帽子的还放在宫内。而且那顶帽子的正确叫法应该是王冠!
他难道是想将王位传给眼前的这个女孩?!申屠恭的余孽?!他苦心积虑想要铲除的但还没有下手的人?
“祭祀英明!”突然一声洪亮的喊声打断了众人的思路。焚天宫高高的石阶上一个独臂的胖子已经一头拜倒在了地上。屁股撅的老头,跪的那叫一个干脆,那叫一个心甘情愿。
猥琐的脸上除了郑重,还有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激动而泛起的潮红。
那些小辈被这声喊声惊的纷纷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终于明白了先前那些四大宗的天才的那种尴尬、羞愧和愤怒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