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没有女儿,连儿子也没有。”
“…………君越你真不会聊天。”
“……师父你少喝点酒……”
清灵居,有个规矩,就是早起晨读。高声诵读的那位自然也是君越。
大师兄高声诵读的往往是一些正派史书。在他看来历史沧桑无常,发人深省。但三句刚过,师父便会觉得枯燥,五句过后,已经打起了瞌睡。
黑狗每天也早起过来听课。为了表示亲昵,黑狗和大家打招呼的方式是舔。从大师兄开始,他给他舔的手心。文晓给他舔的手指。而无智给他舔的则是脚缝。每次无智痒的都会嘎嘎叫。轮到师父,这时候他已经睡着了。所以黑狗舔的是他的脸,鼻子和嘴唇。
无智又会乐的嘎嘎叫。
“呸!呸!”
“怎么是咸的?!无智你个小混蛋!!!”清灵子终于被黑狗弄醒了。
“哈哈哈哈哈……”众人笑作一团。
小小院落里的生活,平静喜乐,无限美好……
在大师兄高声诵读经典的时候,师父清灵子在睡觉。无智在琢磨恶作剧。黑狗把头埋在双脚之间在思考人生。相比来说,我们故事的主角文晓是最爱学的,他在看书。看的是稗史。
稗史,多记录的是巷陌杂谈,民间琐事。趣事居多,奇闻居多。大师兄看的都是正正经经的史书、茶道书、生活小技巧一类。所以大师兄是个正派好男人。而文晓看的是稗史,里面多是某些大人物的怪癖,英雄的阴暗面,甚至一些肮脏事。所以文晓难免有些刻薄,爱讽刺人。
书看多了,小孩容易早熟。
让我们回到故事的开头,灵历九九九七年的深秋的一天,师父清灵子正坐在阳明圣树上看风景品美酒,心情大好。而小徒弟却在树下催的急。
那天是文晓十三岁的生日。君越为文晓准备了长寿面。清灵子为他准备了一部功法。
这一天师傅清灵子在午饭后,喝完三杯清茶,又听君越弹奏了一首高山流水遇知音之后。咳了咳嗓子。正了正衣冠。罕见的板起脸说道:
“为师我昨夜观天象发现……”
“停!停!师父你昨天喝大了,天没黑就躺了……”文晓讪笑着打断青灵子。
“不是,我今早掐指一算……”清灵子改口。
“停!今早我们晨读你还在睡觉……”文晓再次打断清灵子。
“还让不让我说话了!我边睡边算行不行?君越你是怎么教导师弟的?!”清灵子气的胡子都在颤。
“师弟你让师父说完。”君越喃喃说道。
“他老瞎编……”文晓并不服气,这个师父他比谁都了解。总是爱吹个牛什么的。当然师父吹牛他来戳穿也算是这个小院里的一个比叫默契的游戏了。
“师父你是在瞎编吗?”君越诚恳的问道。
“当然不是啊!你们这群混蛋!我就是太宠着你们了!!!”清灵子懊恼的直摇头。三个徒弟却笑了起来。这个师父果然没什么威严。
“早些年我就想,不能把你们当孙子养。可是人老了心狠不下来啊。”清灵子用手指着三个笑的没心没肺的徒弟说道。
“你确定你不是我爷爷?”文晓好奇的问道。
“我没你这样的孙子。”清灵子回嘴。
“那我就放心了。”文晓夸张的拍了拍胸脯,嬉笑着说道“我也怕有你这样不靠谱的爷爷。”文晓扬起小脸又说道“顺便问一句,我爹我妈,我亲爷爷是谁?”
“你还太小,不适合知道这些。”清灵子一口回绝。
“我今天满十三岁了。”
“至少得十四岁!”
“哦!那师父我十六了!我能问了吧?!”大师兄君越插话道。
“我在和你师弟说话,没你事。”清灵子被君越这句话噎的直翻白眼。
“他能问,我为什么不能问?”君越也不服气。
“他今天过生日,这是特权。”
“好,那你回答。我爹我妈,我亲爷爷是谁?当然如果你要说他们是你的老朋友,已经被仇家杀害了。是你带我到这里,含辛茹苦的把我们带大的,那你就不要告诉我了。这样的故事,我看过的话本里写的太多了。”文晓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没见过有人对自己的身世还要求这么高的。我如果说你是我的私生子,你是不得哭一场?”
“不带这样的,你刚说了你不是我爷爷。赶紧回答我。”
“真想知道?听了不会哭?”
“想知道,不哭。”
“你是我在溪边捡到的……”青灵子幽幽的说道,眼里仿佛又看到了当年。
“我们三个都是?!”无智把小脸凑过来惊叹道。
“都是。”
“这也太像话本了。”文晓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感慨道。
“哪条溪?襁褓里没有纸条什么的?”
“清华山就一条溪。我见到你们的时候没襁褓,衣服也没穿,光着屁股过来的。”
“马勒个蛋啊!光着屁股?这是在玩漂流瓶吗?!”文晓又感慨。
“他妈的,哪学来的脏话!”清灵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