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京城到了夜晚,还是有些许的凉意,“春捂秋冻,不生杂病。”所以就更怕下雨了,可是你担心什么就来什么,正值徐乙和奕彤在愉悦地探讨修真方面的问题之际,突然,狂风大作,几道闪电划空而过,紧接着就是春雷阵阵,哗…哗…哗,雨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细雨,远看朦朦胧胧,街道、树木、房子似被轻烟笼罩着,雨点打在窗户上叭叭直响,雨点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街上三三两两的人,都奔跑着赶路……
奕彤和徐乙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着窗外的雨景,就在这时候,有一家三口从窗前走过,男的器宇轩昂,一手撑着大伞,一手抱着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女孩,那夫人稍显纤弱,但她却是紧紧地依靠在男人的身旁,这样一家人幸福地雨中漫步,倒显得十分的惬意,忽然,小女孩手中的纸鸢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那男子连忙把伞交于夫人,转身从地上拾起了**的纸鸢,就在那男子起身的瞬间,刚好看到了正欣赏雨景的徐乙和奕彤,准确的说,应该是那男子正好和奕彤四目相对,男子惊愕了一下,幸福的笑脸一下子就消失了,他连忙抱着孩子与夫人,惊慌失措地消失在了雨中……
此刻奕彤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徐乙看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美眸之中荡漾着淡淡的水汽,觉察到徐乙在看着自己,奕彤迅速扭过头去,继续望着窗外的街景,她的胸口在剧烈起伏着,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端起徐乙面前的大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起身向酒楼的大门走了出去。
徐乙发觉她的情绪不对,慌忙招呼酒楼伙计结账,等他放下了一锭银子,跟出去的时候,奕彤已经跑进了什刹海公园,徐乙担心她出事,大步追了上去,等他追上的时候,奕彤已经扑到了一简陋的草棚下不停地哭泣。
徐乙一看此处正是他先前帮忙寻找奕羚的时候,临时避雨的地方,不禁心想:你们姐妹俩倒是都看上了这破落的草棚。
走进棚内,徐乙望着奕彤颤抖的双肩,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劝说,他虽然不知道奕彤为何哭泣,可有一点徐乙能够断定,奕彤应该和刚才那位捡纸鸢的男子相识。
徐乙在奕彤身边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我说奕彤姐,咱别哭了,再哭就把公园班房的捕快给招来了,我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人家万一把我当成坏人给关押了,你说我多冤呢?”
奕彤经他这么一引,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脸上犹自挂着两行晶莹的泪水,轻声啐道:“你本来就是一大坏蛋……”这话说出口,俏脸顿时又红了起来,说这厮坏蛋的确是名副其实,想想山洞里他救治自己的情形,加上刚才吃饭时他盯着自己的眼神,还有他还把自己封成洞主夫人,不就是坏蛋吗?不过想想自己的反应,对这厮的言语行径又似乎没怎么抗拒。
徐乙当然明白奕彤这句话的意思,不过现在他的脸皮厚度和长城也有一拼,乐呵呵道:“只要奕彤姐高兴,说我坏蛋也没什么,在我眼里奕彤姐是高贵不凡,神仙一样的人物,你说我是坏蛋,那也是看得起我,坏蛋也有层次之分,您认为的坏蛋也是高层次坏蛋。”
奕彤再也受不了了,哭笑不得道:“我服了你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家伙!”
徐乙适时的掏出手绢递给奕彤,奕彤转过身去,擦干脸上的泪痕,抽了抽鼻子道:“我好了,等雨停了咱们回去吧!”
可是雨却是越下越大了,外面的景物一瞬间模糊了起来,草棚很多地方开始漏雨了,两人不得不靠近了些,站在那块不漏雨的狭小地段,他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奕彤的目光投向远处昏暗的湖面,哗哗的落雨声,这一切都无法将她的注意力从需要的身上抽离开来,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他们两人了一般。
徐乙望着奕彤精致的没有丝毫瑕疵的俏脸,想到一开始接触到奕彤的时候,他对奕彤显赫的身世,骄傲的性情还是有些戒心和反感的,可随着接触的加深,他发现奕彤并不同于其他豪门贵族人家的子女,她的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率真,也有着让人心动的柔情,可是徐乙现在仍然认为,自己和奕彤之间存在着道德标准的约束,对奕彤他本不应该有太多的非分之想。
或许是为了化解孤男寡女共处在这狭小空间里的尴尬氛围,徐乙低声道:“奕彤姐,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你的事情?”
奕彤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你信不信格格也会被指腹为婚?”不待徐乙回答,奕彤接着道:“我和他就是!”
徐乙明白这个他就是奕彤的先生佟家药材铺的老板佟伍贵。
提起佟伍贵,奕彤的内心中感到一阵刺痛,她咬了咬嘴唇道:“我们从未爱过,就这样我遵循阿玛的意思嫁给了他,可悲的是,他也不爱我,在娶我之前,他已经和另外一个女人山盟海誓,然而他一样在自己爷爷的压力下屈服,从我们完婚那天起,我们之间就注定是一个悲剧,可是刚才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我真的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