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扯皮的当下,齐一鸣已经坐上了自己的专机,前往马来西亚,他此行没显得茕茕孑立,女朋友江华燕并未跟随他一起前来,齐一鸣戏称怕她晒黑,让她留在京师。而廖怀仁仍旧负责处理9527工程的事务,实际上已经与齐一鸣割裂,跟随齐一鸣的是并不让齐一鸣喜欢的那位叶瑶子。
即便齐一鸣人在飞机上,他对于马来西亚情势的布局仍旧按部就班地展开着。
绵延的蒂迪旺沙山脉一直从泰国境内伸展至马来西亚,在两国交界的地方遍布着茂盛的热带丛林。这里向来不是什么平静的地方,战火三不五时的光顾这里。因为在泰国境内南部的合艾地区,存在着一批“异国革命者”,那就是在马来西亚被视为过街老鼠的马共了。
此时的马共可谓是处于崩溃的边缘,首先是受六七十年代中国的文化大革命影响,马共也搞了自己版本的肃反运动,导致了党内的严重分裂,出现了马列派、革命派和中央派等不同的派系,后来张忠民、一江领导的马列派和革命派合流,建立马来西亚**跟陈平领导的正统的马来亚**分庭抗礼。
这还没完,随着进入八十年代,泰国国内政治逐渐稳定,无法接受在自己南部国土上有一个大规模的镰锤党武装割据,更容易跟马来西亚闹出其他的纠纷,所以泰**方在八十年代初对马共在合艾地区的武装力量进行了猛攻。虽然马共人民军人员损失并不太大,他们一见到敌人势强就遁入山林之中,但自己苦心经营的根据地也被摧毁,变得越发势单力薄。
再加上中国这个一贯支持他们的老大哥进入了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平太宗停止了一切对于东南亚镰锤党势力的资助,包括提供军事训练、经费和武器装备的提供、革命之声电台之类。所以马共内部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失败主义的氛围,核心领导们已经开始讨论是否接受马来西亚和泰国的提议,向两国政府投降,找一个体面下台的出路。
可马共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准备放弃武装斗争,向政府投降的时候,中国毫无征兆地出兵马来西亚了。
位于吉打州的山区中,马共的领导人张忠民心情激动又复杂。他们通过广播已经知道中国因为护侨而派遣部队进入马来亚,马军面对正义的无产阶级斗士节节败退,现在吉隆坡、关丹、芙蓉、槟城等重要城市已经落入了中**队手中。
因为不再接受中国方面的援助,所以马共也基本上不再受中国方面的领导,甚至很多同志对于中国同志的冷面无情感到痛心和愤怒。包括这一次pla出兵马来亚,他们马共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还是通过中国的国际广播电台才得知这一情报的。
张忠民一开始还有些担忧,是向来作为马共领导人的陈平那边得到了中国的通知,不过后来经过求证陈平的中央派那里也是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两派虽然分裂了,但也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起码在这个时机点上,两边都开始靠拢,准备在这次的事件中谋求更大的利益。
马共过得苦啊,当年为了反抗日本侵略者和英国殖民者可是付出了汗马功劳的,马来西亚能够成功独立,华人的公民权得到提高,没有马共的抗争是不可能出现的。可转过头来政府就把马共当成了非法组织,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双方从开始打到现在已经几十年了,马共一直就是躲在深山丛林之中,更要被马来西亚政府污名化、妖魔化。
马共的领导层这个时候脑筋不能不动得快速一些,这一次极有可能是马共革命以来最大的一次时机点了,虽然还不了解中国方面的意思,但即便是中国最后撤军了,他们已经对马来西亚政府军进行了极大的打击,马来西亚政府对于各地的控制力也急剧下降,正是马共掌握住一些地区走上前台的机会。另外如果幸运一些的话,中国撤军以后带不走的一些武器装备也能留给他们的话,对于缺少武器弹药的马共简直就是及时雨。
这些还都是在中国会最终撤军的角度上考虑的,万一中国有其他的考虑,说不定结果会更好。
张忠民和他的副主席一江都穿着了自己最体面的中山装,在山中的临时据点翘首期待那个即将前来的中方人士。两天前他的侦察兵在吉打州遇到了正在巡逻的中**队,并取得了联系,pla的人告诉他们,过两日便有特使前来拜访。
说的是拜访,但张忠民和他的同志们都明白,来的所谓特使要么是向他们交代命令,要么是直接将他们收编的。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马共绝大多数的领导干部是华人,更是有大部分是当年从cpc过来的,自觉接受cpc领导大家都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就是张忠民等高层人员会担忧自己的实权会遭到削弱,不过有些干部转念一想,即便是没了实职也总有虚衔,到时候跟着大部队进城,当个太平官僚,有吃有喝过得舒坦,也总比窝在山里打一辈子的游击要好。
很多领导干部都是很大年纪了,他们的子女也总得有个出路,越到中年的人越不可能像青年人一样奋勇革命,能够乘着东风走俏,即便是责任感很强的同志都要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