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峰急眼了,凌思先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废物!他就是废物!当初就应该让我上山的,现在也不至于祸到临头,等来的却是失望!”
凌思背手,表情严肃道:“你对你兄长放尊重些!”
凌峰气性过了,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轻轻一点头说:“失礼了。”
说罢,他转身跑进了屋。
凌思皱着眉头对凌涯说:“你弟弟说话是不中听了些,可你为何5年都没有修成观星术呢?”
凌涯打了个哈哈道:“修行……遇到瓶颈了。”
凌思皱眉道:“现在可好,王氏的人成了查捕令,要革我家的士族,本来指望你,现在是指望不上了。”
“王氏?”
凌思给凌涯解释了王成的事情,凌涯倒没放在心上,点头道:“原来如此。”
凌思继续道:“现在,我们全家的希望都放在凌峰身上,他记恨小时候爷爷选你没选他,心中有怨,你今天就不要再出现,以免影响他心情。”
凌涯尴尬道:“那我上哪里去?”
“先到外面呆着吧,今天……算了,明天也别出现,后天再回来吧。”
凌涯又问:“那个……爹,爷爷葬礼的事情……”
凌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如考较的事情大,你爷爷的事情,先放一边去。”
凌涯最后问道:“父亲,查捕令是几品官啊?”
凌思很无奈地看着他:“从七品,怎么了?”
凌涯彻底放心了:“那没事了。”
凌思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很想训斥自己这个大儿子,芝麻绿豆大的官也是官,就算是从七品,也不是自家能惹得起的。
可现在二儿子的训练要紧,他没工夫去管教大儿子了,只能由他去。
凌涯出门,风荷抱着小狐狸站在一边,怯生生地说:
“家人好像……对少爷不太友善。”
凌涯一笑:“他们现在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哪还有工夫管我的这些小事?”
风荷愤怒道:“不是这样的!少爷不远千里,送爷爷遗体回家,风荷只是跟着走了这几日,都觉得异常辛苦,少爷你的艰辛可想而知。
“可,回了家,他们也不宽慰一声就罢了,还净数落你,风荷……风荷替少爷不值!”
凌涯哈哈一笑:“毕竟我是5年都没有学会观星术的废物嘛。”
风荷大声道:“如果少爷你是废物,那天下所有人便都是废物了!”
她的声音很大,引得邻居都探出身子来看了。
凌涯却满不把委屈放在心上,将手放在风荷的肩膀上,说:
“不,你要说我是废物,还要很大声地说我是废物,明白吗?”
“风荷……风荷说不出口,风荷也不愿意说。”
“你说得越大声,我便越安全,明白吗?我是废物,哈哈,我是废物!”
……
“废物”心情轻松地走在桐城外城的街道上,5年过去,这里一切都变得和记忆不一样,有种熟悉又陌生的奇妙感觉。
他先是去寿衣店置办了寿衣、花圈、香烛,又去棺材铺定了一口上等棺材,再去找人刻了块碑。
忙完这些,他到飘香居定了一天流水席,又到红楼跟老板娘交涉,说是要请戏班子唱一天曲。
等到这些全部做完,半个桐城都知道了凌家长子回家,给爷爷办丧事的事情。
桐城和京城不一样,没那么忙,人一闲,就好嚼口舌,嚼着嚼着,凌家的事不免成了公众话题。
大家都在说,凌家长子,千里送爷,是这个(竖大拇指),但问题是,怎么丧事只有他一个办呢?他爹娘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就会有人告诉他,凌家惹到王氏,马上要被革了,全部身心都投入在训练老二观星术上,哪有功夫管下葬的事?
然后就有人会问,凌家长子学了这么多年观星术,怎么现在还要靠老二呢?
其结论自然是:老大没学会!
最后得出的结论往往是,凌家老大虽然是这个(大拇指),但这里还是差了点(指脑子)。众人纷纷摇头叹气。
风荷怀里抱着小狐狸,手攥着布条,快攥出水来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她嘴里一直念叨,就是为凌涯不服气。
“少爷炼体术这么强,就是不会观星术而已,凭什么要被他们那样说啊?”
凌涯看着风荷,轻轻笑了笑。
“大玄都是以观星术为尊,观星士才有人权,其他人没人权。谁让观星士厉害呢?”
但他心里一点都没把自己被瞧不起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