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运的是,由于最近流民的暴动事件有所增加,坊内的普通百姓几乎家家闭门闭户,即便无意中看到,也不会有人在意一个流民在做什么。
更何况,有些家底的人更担心会惹怒这种一无所有的人,给自己带来灾难。
墨阳悄然翻墙进入了自家宅院,一回到家里,他就快速地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用水擦拭了自己的面颊和双手,更换好他平日里惯常喜欢穿的衣服和鞋子,又将头发重新拢了拢,带上一个新的皮璞头,大步走出门去。
嘎吱一声,墨阳开门的声音十分明显。
“坊门都已关闭,郎君还要出行?”隔壁家的一个大娘出声询问。
“天气严寒,我想买些烧酒暖暖身子。”墨阳谦恭地拱手后询问,“大娘可知道我们坊内哪家店铺有烧酒可沽?”
“这条巷子走到尽头,拐角向左第三家就是,他家挂着招牌的张三杂货铺。”那大娘倒是个热心肠,连声叮嘱,“这个时辰出门那可要多加小心,我听说有些乞索儿直接上手抢哩。”
“多谢,我定然倍加小心,快去快回。”墨阳再次拱手,便出门西行。
墨阳沿着大娘指出的路线前行,却也没有故意大摇大摆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就和那些需要临时出门的普通百姓别无二致,到了坊间的那家杂货铺。
幸好是刚刚搬过来,别人对墨阳也不熟悉,看到他也不会在意。
墨阳琢磨着之后得养成习惯,每过几天晚上就这么到坊间的杂货铺买点啥回去。
顺顺利利地,墨阳拎着一小坛浊酒悠哉悠哉地往回走,他还给蓉儿买了几个果子。
宵禁之后,坊内寂静无声,家家户户都闭门,偶有青烟袅袅,也融入了漫天纷飞的雪花之中。
次日,墨阳如常前往车行,却见车行正门前,两个老人和一个成年妇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娃娃跪在那里哀嚎。
这使得车行的秩序都有些混乱。
见到墨阳,二福从看热闹的伙计中悄悄窜出来。
墨阳将自己昨晚买的果子塞了一个给他。
二福眉开眼笑地从墨阳手中接过果子,揣入了自己怀中:“多谢墨郎君,还惦记着我。”
“咱们之间不必客气,那里是怎么回事?”墨阳冲着正在哭天喊地的老幼妇女抬了抬下巴。
“我和你说,出大事了。”二福凑近了墨阳,声音又放小了一些,“王霸爷昨天晚上彻夜未归,到现在人也没个踪影,他的家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闹着呢。”
这时苏闯从门内走了过来,走到了这哭闹的这行人面前。
他俯下身,伸出双臂想要抬起跪在地上的那个老爷子。
但这老爷子将袖子往回一扯,收回胳膊,让苏闯抬了个空。
老爷子摆手厉声道:“我就要见我儿子,今天上午没个准话,谁也不能让我起来。”
“老人家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在车行门口闹事,就算是王霸他回来,见到这个场面也是不会乐意的。”苏闯叹息了一声,“有什么事儿我们进去说,不要在这里闹,倒让外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