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给他留点?怪可怜的。”
“心疼他做什么,没爹没娘的东西,天地不怜,你听那外边的大学教授都说了,这个国家不需要懦夫。”
小雨在他们身后静静听着,半响没有动弹。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不自觉地爬向顶楼,一个从来不敢去想的念头在他心底躁动。
静悄悄的,顶楼昏暗的吊灯比老太婆的脸皮还要落落枯黄,没有关紧的老窗发出吱呀怪响。
他见到女人,费了好大劲才从喉咙里吐出自己想说的话。
“我想要......一个妈妈。”
“好呀。”
女人憔悴地笑了,却又那么令人安心。
整个阁楼的墙顶上,残阳比血还艳。
红褐色的液体缓缓渗出,越积越多,终于支持不住,一滴一滴地落下地面。
“啪嗒——”
薛清一脚踩在看不出成分的小水洼里,溅得满腿都是,恶心了半天。
“三大武馆?”楚天雄的神色写满了不屑,“你刚来十里洋场,我先说明白,新时代了,这地方的武馆跟你印象中完全不是一个东西,要失望的。沪上两巨头知道?侯安南、李德富,还有租界工部局,三大武馆背后都是这帮人的身影,而且这些武馆之间也没什么流派之分,能打能做事就可以入馆,现在势力最大的天、地两馆馆主,你猜是什么出身?嘿嘿,一个商人,另一个更夸张,是个流氓。就是这帮家伙还处处跟我们警察抢事情做,他妈的,十里洋场还轮不到那些混蛋说了算。”
“这样啊,那沪诡异闻呢?”
“听说过,不过都是草野传说罢了,说是沪上四大诡异吧?不知、不眠、不思、不觉,应该是这名字,号称每一个都是灭城级别的存在,并且从来没人见过他们的真身,为什么呢?因为见到的人都死干净了——要我看这就是瞎吹的,根本没这回事。”
“这样啊。”
薛清随口答应,忽然心头一愣。
不觉?
那个白衣飘飘的家伙,就是四大诡异之一?
“对了,楚老大,这兴和茶府里,我也遇到个叫作不觉的人,你能查查他身份么?”
“不觉?”楚天雄刚说过的名字,自己倒是忘了个干净,“什么不觉?”
薛清当即把他和那人形诡异的遭遇说了一遍。
“莫非这四大诡异还真的存在......回头我再找人调查一下,现在专心眼前的事。”
楚天雄揉了揉太阳穴,好让自己振作精神。
“话说怎么这次行动就带这几个人,楚老大这么放心看我表演?不会是担心走漏消息,被人截胡了吧?”
薛清问。
他和楚天雄正在赶往诡异出现地的路上,除了两人以外,随行的只有三名带了武器的警员。
“放屁......因为我是内行人嘛。”楚天雄的表情告诉薛清,他也不是没有那方面考量,“要去的以前没听说过有诡异,并且报告说动静不大,那就只能是新生诡,人去多了反而容易出乱子。”
“新生诡是啥?”
“简单咯,刚出生的诡异嘛,你也不是刚从老母肚子里下来就能跑的不是?新生的诡异一般也很弱。”
“那二般呢?”
“二般也有极端情况啦,诡异本来就是从灵魂里生出的生物,精神不稳定的就容易变异。”
“那你看这个该算是几般?”
薛清指向不远处的。
附近数不清的人们也在一同在张望。
赤红色的火光将周围的天空都一同点亮。
百乐门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