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贫道这些年确实居于北地,不知老丈是如何看出来的?是口音吗?”
“哈哈,倒不是因为口音,就是看小道长你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怎么做过船的。”
李湛笑了笑,也知晓应该是自己先前上船后,因为船身摇晃表现出的不适应,被这位老丈看出来了。
“确实如此,贫道常年居于山中道观,的确不怎么通水性,这船也没坐几次。”
“哎,老头我这小船,是用来打渔的,却是没有运送客人往来的客船那么平稳,比较颠簸,委屈小道长了。”
说着,他又补充道:“老头我尽量让船飘的平稳些,小道长也是,如果感觉有什么不适,就和老头我说一声。”
“老丈客气了。”
没一会,小船便已经驶进了江心之中,江中风大,斗笠老叟也有些摇不动橹了,便从船尾走进了船中部的乌棚之中。
“小道长,这会江风太大了,还是逆风,老头双臂酸痛,只能先歇一会了,等会江风小一些了,我们再走。”
李湛自无不可。
又过了一会,那斗笠老叟从乌棚中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碗熬得浓白的鱼汤。
“小道长,喝碗鱼汤吧,这会江上湿气阴冷,喝碗鱼汤正好暖暖身子,也能缓解一下晕船的不适之感。”
李湛礼貌的双手接过了斗笠老叟递过来的鱼汤:“那便多谢老丈了。”
他接过粗瓷碗,喝了一口,只觉得鱼腥味甚重,而且隐隐还有一股奇怪的微苦药味。
‘不对!’李湛心中猛地一惊,这味道...是曼陀罗花!
也就是江湖中俗称的蒙汗药!
熟识药理的李湛,瞬间就认出了这鱼汤中被下了蒙汗药。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斗笠老叟,不明白此人为何要对他下药。
“怎么了?”斗笠老叟一直盯着李湛呢,见他喝了一口鱼汤后,便抬头看向了自己,也是心中一惊,暗道莫非被这小子看出什么了?
“可是这鱼汤不合小道长的口味?”斗笠老叟心中虽然有些惊慌,但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异色,“不好意思啊,小道长,我这乡下人,做饭手艺肯定比不得道观里的大师傅,而且缺盐少油的,味道可能不太好,还请小道长见谅。”
李湛却是没那心思和他虚与委蛇,只是面无表情的问道:“贫道却是不明,老丈为何要害贫道?”
斗笠老叟面色一变,紧张道:“不知道小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头我怎么就要害你了啊?”
“你这鱼汤里,下了蒙汗药,你也不必妄言,贫道自小便熟识药理,这鱼汤里究竟有没有下蒙汗药,贫道一尝便知。”
闻言,斗笠老叟心知事情已经败露,再无哄骗转圜之机,面色急变之下,猛地将手中的鱼汤连带粗瓷碗朝着李湛砸来,同时身形一晃,便朝着江中跳去。
李湛抬手挥袖,甩出一阵劲风吹飞了泼洒而来的鱼汤与粗瓷碗,然后便听见“噗通”一声落水声传来,转头看向江面,只见江面上水花翻溅,一顶从斗笠水下浮起,却是已经不见了那老叟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