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由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
之前跟随陶谦攻打黄巾时,虽然黄巾人数也多,但都只是一些平常百姓,有老有少还有妇女,手中又没有像样的兵器,连弩箭都很少有,更别说铠甲战马这些昂贵的装备。
那些黄巾又都是乌合之众,都是临时组凑到一起的,没有统一号令,兵马一冲,他们就溃散了,根本不堪一击。
后来与曹仁交战时,他所带领的兵马也只有几千人。
可是现在,城外的五万人马,虽然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严整,然而这些都是经过训练之士,听从号令,戎装统一,手中兵器又齐备,不少士卒身上穿着皮甲,甚至有些人身着铠甲。
不是那些黄巾流民所能比的,二者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吕由从未独自面对过如此强敌,此刻他心中颤栗,脸色一变再变,颇显苍白。
“将……将军,怎么办?咱们……守得住吗?”旁边的军侯颤声问道。
“守……守不住也要守,刘使君不是已经派人来说,臧霸的七千兵马已经从琅琊赶来,几日后就能到吗!”
吕由提到援兵时心里稍微镇定了一点。
“琅琊距此路远,援兵不知几日后才能到呢?况且援兵只有七千人马,而城外有五万敌兵,似乎无用啊!若是袁术兵马四面围城,援兵恐怕难以渡河,城中粮草又不多,只怕……”
“那又如何?刘使君令我坚守此城,我……我决不当叛将!”吕由大义凛然道。
军侯又说:“将军,刘使君有仁义,善待咱们徐州百姓,我们不会叛他而投袁术。只是,咱们兄弟追随将军几年,虽然没有立过什么功,但是也有苦劳,不想丧命于此啊!袁术此次举兵来攻,志在必得徐州,淮陵又是无用之城,又首当其冲,真不知刘使君为何让咱们来守卫此城。”
另一位军侯附和道:“是啊,刘使君去了盱眙,却让我们来守淮陵,袁术大军来攻,首先就要攻打淮陵,这不是让我们来送死嘛!”
一位叫李佳的军侯与他们意见不同,说道:“我听说这是周文安的安排,周文安你们都知道,就是身上一直带着酒葫芦那个。此人颇能料事,又有智谋,他既然如此安排,必有用处。依我看,袁术虽然有五万兵马来到城下,未必就会围攻淮陵,袁术出兵,为的是夺取徐州,刘使君在盱眙,他必会率领兵马去攻盱眙。就算袁术围攻淮陵,我们有五千人守城,援兵又即将赶到,刘使君也不会坐看我们城破,将军,不可弃城啊!”
“周文安为何不来守淮陵?却让我们来守,有五万敌兵围城,援兵能渡过淮河吗?”
“不错,关羽屯在盱眙,使君为何不让关羽领兵来守淮陵?”
“使君如此安排,自有他的用意。”李佳辩解道。
吕由听着属下争吵,怒喝道:“不要争了,让我想想。”
众军侯顿时闭口不言。
此时,城外数万敌兵突然齐声高喊:“杀!杀!杀!”
吕由和众军侯被吓得急退几步,城墙上的守兵也都被吓得不是后退,就是立刻蹲下躲在女墙之后。
“将军,袁术怒了,势必会强攻城,若是五万人齐攻,我们守不住啊!”
“是啊,将军,淮陵是无用之城,又有五万敌兵围城强攻,就算我们弃城,刘使君必不会怪罪我们。”
“将军,不要再犹豫了,若等敌兵形成围城之势,我们就是想退,也无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