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平脸色阴沉,外面发生的情况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如果此时宣布烟凌书院夺得云州第一的话,那势必会引起外面那些读书人的公愤,这些人真闹起来,抓不得,打不得,但放任不管迟早也会酿成大患。
但若不宣布最终结果,又于理不合,反倒有些坐实之前的传言,进退维谷。
这时,姚广平朝他右侧方向望去,却见权道人不知何时出现,向他点了点头。
这时,姚广平下定决心,起身,目光扫视众人,朗声道:“根据文华会比试规则,云州文华榜第一名为烟凌书院,且由烟凌书院代表云州前往京都参加最终角逐。”
说完,姚广平看了几眼楚逸,便匆匆离开。
韩宇目送他离去,然后收回视线,望向楚逸,笑道:“后面的事情就劳烦师弟了。”
楚逸苦笑道:“师兄,你这样我很难做啊。”
韩宇走到他跟前,轻拍他的左肩,语重心长道:“老师对你期望甚高,你可别让他老人家失望。对了,他老人家让我捎句话给你。”
楚逸认真道:“师兄请说。”
“老师说,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楚逸怔住片刻,道:“走之前,请师兄喝酒,如何。”
韩宇笑道:“让师弟破费了。”
楚逸尴尬笑了笑,心想这个韩宇脸皮还真够厚的,做师兄的不请客,倒让师弟先请客,而且还理所当然。
“象山这边,师弟不用担心。另外,石鼓、吉山这几家书院,问题不大,应该可以控制得当。至于其他的书院,师弟就自求多福了。”
楚逸苦着脸道:“师兄,这锅我真不背啊!”
韩宇哈哈笑道:“你有得选吗?好了,走了。”
说完,韩宇挥挥衣袖,离开了练武场。
韩宇离开后,蒋伟发、郑志明两位院长一前一后朝他走来,先是道贺,然后寒暄两句便匆匆离开。
马车里,郑志明望向蒋伟发,神色凝重道:“你确定打算这么做?你要知道,既然有人想在这上面做文章,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这个浑水一旦蹚了,就别想着干净上岸,甚至不得善终啊。”
蒋伟发冷笑道:“怎么?老郑,你莫不是怕了?”
郑志明犹豫片刻,叹了几声道:“慧眼一双,不如明心一颗。说句心里话,小楚院长这个人还真没话说,真是服气。”
蒋伟发不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郑志明微微一笑道:“视线圈定你的脚印。这句话真是精辟。若在往日,我老蒋必然不会蹚这趟浑水。但今日不同往昔,这趟浑水有趣的很,得蹚,要不然人生多么无趣。”
蒋伟发哈哈笑道:“人生短短几十载,该享受的也享受,是得做些有意义的事了。”
两位院长回到住处,立即向庆阳境内的所属学子下达禁出令,违令者开除学籍。
石鼓书院和吉山书院的禁出令下达后,丽泽学舍院长陶洵也随之下达禁出令。如此一来,八大书院有四家书院明令禁止各家学子参与此事。
而另外四家书院,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既不禁止,也不鼓励,属于放任自由的那种姿态,让许多人看不出这其中到底隐藏什么内幕。
姚广平左手安排人处理谣言之事,右手忙着准备老母亲八十大寿。正所谓,国事家事两不误。
但令姚广平动怒的是,这次依然没有找到谣言背后的主事之人。
对他来说,他只想找到庆阳城内的主事之人。至于这个人背后之人,他不想过问。
不过,令他宽慰的是,他派人送给楚逸的请柬被收下了,而且告知其老夫人寿辰当天必有重礼相送。
在姚广平看来,这份重礼自然是戴钰无疑。想到这里,姚广平难得有丝心痒痒的感觉。
就在谣言越传越凶时,荀真出乎意料站了出来,只说了两句话:“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知者。”
这是荀真先祖荀在子在其一书中说的一句话,通俗来说,是指滚动的球体掉进凹陷处会停止,谣言传到明白人那里就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