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万君武正在观看他的宝剑。
严格来说,一个真正的剑客是不会让人轻易的观看自己的宝剑的。
尤其是薛先生这样的绝顶高手更是不会让人亲眼观赏自己的宝剑。但是万君武是一个例外。
这三个月以来,万君武已经不知道来自己的家里混饭吃多少次了。
而四月十五子时的那场赌局,自己既然同意了,那么还是让万君武帮忙看一看吧。
他毕竟是一个江湖名流!他有家业、有朋友。所以他的一举一动十分的受到外界的关注。
这一次自己不管是输是赢,对于外界的触动一定会非常得大!
而作为无鹤山庄后园中的一间敞轩,除了万君武和薛先生之外,还有俩人在。
至于今天则是四月初八。距离赌局的时间,还有七天。
春残日暖,置酒的小柜旁有一个小小的条幅,写的是风情酥软的行书。
至于那俩人此刻则是在观赏书画。一个秃顶如鹰的中年人,负手站在窗前;一个看起来非道非俗的黄衫老者,正在抚摸着屋里的酒柜。
突然老者用一种优雅而低沉的声音问薛大先生:“这柄剑已有多久未曾出鞘了?”看样子是不想看一看薛先生的那柄宝剑。
斗智曲金发,知剑杜黄衫。这是江湖中的一句谚语。
但是万君武既然都已经看过了。那么也用不着他们在看了。
“十三年了。”薛大先生的目光投注在窗外,远方正有一朵白云飘过。他的眼神也变得忧郁了起来,说道:“正确的说应该是十三年零三个月又十一天。”
薛先生停顿一下,慢慢的接着道:“你们也应该知道,平日使剑,我是不用这把剑的。”
“我知道。”老者也不禁叹道:“这是柄杀人的剑,只要出鞘,就一定要见血,昔年雁荡一战,单剑诛群魔,声名动八表,距离现在也应该有十三年了。”
“十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了。”万君武收起了宝剑,手腕一转便朝着薛先生掷去。
这来势汹汹的一剑,换成别人的话,此刻早就被捅穿了!
而薛先生不一样。他是当今第一剑手!名动八表的绝世人物!
只见他伸出了手。他这出手之下,浑然天成!就像是本就要借住这一剑一般,宝剑直接被他拿在手中。微微的叹道:“是啊。不长也不短!”
随后便飒然一笑,淡淡的说道:“只是鲜血涤缨,却不知染血的是谁的冠冕?”
“贫道觉得应该不是你的。”万君武自顾自的从薛先生的酒柜里取出一坛泸州的老窖。
就像是回到了他自己的家一样。
“我的?”薛先生长长叹息了起来,“道长应该知道。自从那一战之后,我只想终身不再动用此剑。”
“那么这一次呢?”
“这一次我好像已别无选择。”薛先生苦笑了起来。他本不想动手,可是牵扯的太多了,自己必须要动手。
“为什么?”
“柳轻侯目空一切,视人命如草芥,我不拔剑,他还是一样会杀了我的。”薛大先生苦笑道:“我若走避,这一片地方恐怕就要被别人的鲜血染红了。”
万君武翘着腿坐在那里,望着琉璃杯中的好酒。幽幽的说道:“听说那小子三月十八就已经启程动身了,可是直到今天还未到鄂境。”
“是的。”薛先生继续苦笑着说道:“要知道这位柳侯爷是位非常讲究的人,一生中从不乘马骑驴,行路时坐的都是厚绒软轿,并且一路上都有人先行替他安排布置当夜的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