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点了点头:“嗯,一百……”
云婶接过话,“对,压岁钱不在多少,其实就是个祝福,一般都是给一百文的,好像是取长命百岁之意,我老家那地方还叫它百岁钱。”
闻言,如花花微微愣了愣,“……这样子啊。”
一两是一千文,那么她就是收到了一千个一百文。
“衣服是在这里吧?”眼看着她洗漱完了,云婶从她的一箱里翻出了一件绯红色竖领对襟的袄衫,加上一件月白色暗纹的裙襕,“看看,这衣服压箱底就未见你穿过,好好的小姑娘,天天穿一身黑,可惜了这好模样。”
如花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的确是去岁钟离廷给她买过以后没来得及穿的衣裳,在军营里都是穿训练服,因为训练服耐脏又好洗,她就没再穿过那些。
云婶忙忙碌碌的给如花花套上衣服,给她梳了双髻,用红绳系起。
小姑娘穿着绯红色的袄裙,越发衬得面容越发透白,那双大大的鹿眼水灵灵的,只盯的人心都要化了。
“真好看,”拉着她转了个圈儿,饶是身为女人本身的云婶都看的入了神,忽然起了兴致,道,“走,婶婶再给你梳妆打扮一番。”
说着,便拉上还没回神的如花花,径直往春坊去。
卫将军下过军令,新年之际,春坊也放假,所有士兵都不得去骚扰,这也是春坊一年之际最安静的时候。
如花花从来没进过里面,对春坊里面很陌生,对春坊的大多数人也很陌生,她十分好奇的跟着云婶进了一间小帐篷。
帐篷并不大,但里面收拾的很干净,云婶拉着她面对铜镜,坐在一个梳妆台前。
台上有一个圆圆的铜镜,镜面是昏黄色,却也还算清晰,如花花头一次在镜中看到自己,不由好奇的伸手摸了摸,“这是我?”
她以往只在模糊的水纹中看到过自己,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清晰的自己。
“是啊,多好看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个福气娶了,”云婶抿唇笑着,拿了脂粉就往她脸上拍。
如花花被那香香的粉末呛了一下,连忙抬手去挡,“咳咳,云婶,这是什么东西呀?”
“这是敷面的脂粉,能让女儿家皮肤变得更细白,”云婶有些怜惜的看着她,“城中像你这么大的女儿家,早就开始描眉敷脸的打扮了。”
而这小姑娘居然还是头一次照镜子,连脂粉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花花眨了眨眼,十分茫然,“脂粉好闻,香香的。”
云婶笑着给她敷脸,又细细的描眉画眼,抹上胭脂水粉,最后打开一盒玫瑰口脂,用指尖挑了一点儿,细细涂在小姑娘桃花瓣一般的唇上。
那最后一点嫣红仿佛画龙点睛一般,立马鲜活了整张清艳的面孔。
唇上仿佛覆了一层蜜一般泛着甜,如花花忍不住抿唇舔了舔香腻的唇脂,微甜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挂起了笑,微微上挑的眉眼随着眼波转动,带起无限风情。
看到这幅模样的如花花,云婶一时有些愣神。
面前的人面容寐含春水,一身娇媚似于天成,偏那双眼睛纯澈清透,媚却不俗。
一副难得的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