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望着宗帅离开的背影,似乎心有不甘,狠狠地一剁地面,不悦道:“公子,我们今日明明可以趁机诛杀宗帅和岳破虏,将兵权夺过来,现在可好,让他们白白离开了。”
“哼,算他运气好而已,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蔡文远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上挑,脸颊的伤口也随着这个动作颤抖起来。
“不知道宗帅在公子耳边说了什么,公子竟然会放他们离开?”老者不解道。
蔡文远苦涩一笑,“青爷,若是你听到刚刚他的话,也要被吓一跳。”
“他说了什么?”叫青爷的老者追责道。
蔡文远一挥手,屏退四周的江湖侠客,沉声道:“宗帅刚刚说,你不会逼我拿着你的人头,给李安一个顺水人情吧?”
“你说,我该不该让他走?”
青爷彻底沉默了,低沉的眸子泛着些许难以言喻的神色,转头低笑道:“公子能屈能伸,当为真豪杰也!”
“对了,这三个甲士怎么处置?”他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三个百骑甲士,忙问道。
蔡文远双手背在身后,斜眼低眉的瞥了一眼,寒澈的眸子里一丝丝怒气弥漫,“这还用问吗,斩下人头,挂在夜郎城头,本公子起码堵上悠悠众口的嘴,要是让三个人活着离开,落到了有心人的手上,我倒是无妨,免不了给我爹惹下一些麻烦。”
“诺,我明白了。”
不多时,伴随着三声惨叫声,夜郎城的城门口多了三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干涸的鲜血黑乎乎的,可却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城头上,岳破虏抱着一个酒壶,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任凭冷风沁入心脾,也丝毫不理。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感,眼睁睁看着麾下兄弟冤死,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究竟学了这一身武艺有何用?”
“连自己的部下兄弟都救不了!”
“无能呀!”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这世上除了摄政王李安外,谁敢为了兄弟跟当今世家门阀翻脸。”
“宗帅敢吗?”
这句话似乎在嘲笑岳破虏一样。
可这一次,岳破虏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城头上响起。
“不悔兄,你觉得我们学了这一身武艺有何用,当年学武之时,我立誓要保家卫国,驱除金鞑,可如今北地一片疮痍,百姓苦不堪言,我终究是没有做到。”
杨不悔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是苦涩一笑,“我终究是错付了,错付了大渊朝,错付了我们自己。”
“还有的选择吗?”岳破虏问道。
“有,你看看摄政王就知道了,只有他活出了自己,而我们说白了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杨不悔真的是不一样了,竟然说出这番话。
可岳破虏却是一副别无选择的无奈模样,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生在这世道,当真没得选。”
杨不悔呵呵一笑,扭头就走,边走边说道:“如果之前是这样的,现在,我们有的选,就看你愿不愿意活出自己来。”
知道杨不悔不见了身影,岳破虏仍旧伏在城头上,嘴里喃喃自语,“活出自己,活出自己……”
“哪有那么容易,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就是没得选,没得选,就是没得选,因为我们是百姓之子。”
三日过后。
夜郎城静悄悄的,还是高挂免战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李安与贾道途还估计,这一次宗帅一定会趁着李安“身受重伤,”军心不稳之际,突然发动进攻,可宗帅却没有丝毫动作。
一连三日,夜郎城反而是高挂免战牌,没有一丝进攻的迹象。
当然,宗帅也并非是什么也没做,而是派出一营营军队,在李安诸军的壁垒之外,阅兵!
一队队甲士,一支支骑兵在壁垒之外,耀武扬威,嚣张到了不可一世,好似通过这般激将之法,可以逼迫李安大军就地投降一般。
李安可没有那么冲动,如此浅显的计谋,实在是不够看的,怎么会轻易中计。
整个壁垒除了日常防御之外,更多的则是练兵,神火军铁骑的确是厉害,可比起金乌貅的拐子马,铁浮屠,还是有明显差距。
李安正好借此时机,训练麾下神火军铁骑,最好能做到如铁浮屠一般,上马是无坚不摧的重甲铁骑,下马是攻必克的重甲步兵。
至于壁垒,仍旧是静悄悄的一片。
大账内。
“宗帅为何不进攻,也不撤退,难道他真的因为偷袭王爷,不好意思发动进攻吗,每日除了阅兵就是阅兵,如此阵仗,真的是可疑?”
贾道途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又多灌了几口酒,可酒肉穿肠过,思绪仍旧不得其解。
“确实是可疑,宗帅可不是蔡文远之流,作为大渊老将,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偷袭我而不再发动进攻,其后必然是隐藏着一个惊天阴谋。”李安也是隐隐觉察出这件事不简单。
“宗帅,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两个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每个人的头上都打上了“不解!”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却突然来到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