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他的心血啊!花了将近月余的时间,日日悄悄加工,倾注了对瑜真满满的爱意,才能将它做好!竟被人这么摔断了!
气极的傅恒心火顿旺,瞪向尔舒,尔舒疼得直揉膝盖,看到傅恒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哭着解释道:
“妾身不是故意的,我正瞧着呢,刚想跟五夫人分享,才走到禾姨娘那儿,脚下忽被绊倒,狠狠摔了一跤,一不小心竟将木雕脱了手,九爷!妾身真不是故意,求九爷明鉴!”
此话一出,矛盾顿指禾姨娘,小禾一脸茫然,莫名其妙,“我根本没动,怎会绊倒她?”
“可她的确是行至你面前才摔倒的啊!”说话的竟是五夫人,小禾顿感诧异,她与五夫人无冤无仇,关系尚可,怎的今日她竟会帮着尔舒冤枉人!
纵然她委屈,却无人信她的话,尤其是瑜真!那眼神恨不得撕了她!
太夫人也大为观火,“小禾,我看你真的是被谦儿惯得无法无天了!上次已经给过你教训,你还不长记性么?才没几天,竟又惹是生非,在瑜真的生辰宴上,公然破坏她的贺礼!”
“其他的珠宝也就罢了,碎了还有,我不稀罕!可是这木雕,只此一件,你故意毁坏,是何居心?就是故意令我不痛快么?”
原本为木雕心痛的傅恒闻听此言,愣怔抬眸,瑜真这是弦外有音罢?珠宝她不稀罕,言外之意,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还是很稀罕这木雕的?所以他的辛苦并没有白费罢!至少博得了她的欢心!
小禾只道没有,急得跪哭道:“妾身真的没有给舒姨娘使绊子,请太夫人明察!”
直呼腿疼的尔舒怒指小禾,“分明就是你,趁我不注意,将脚一伸,故意让我摔坏木雕,就是想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
这话稀奇,小禾自认没有动机,“你们关系好坏,跟我有什么牵连?我至于害你么?”
“因为你看不惯姐姐,你认为是她害了你的孩子,所以就想让她不痛快,看她喜欢这木雕,你便生了歹心,想毁了它,顺便嫁祸给我!”
无论小禾如何辩解,也无人信她,众人皆认为,尔舒近来颇为安分,未与九夫人争宠,只有这禾姨娘,为着八爷,与九夫人闹了矛盾,那么她的嫌疑也就最大。
争执不下时,默然许久的傅恒突然上前,甩手赏她一耳光,清脆响亮,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被打的小禾脸颊似被涂了辣椒油一般,火辣辣的疼!
负手而立的傅恒,手握断木,斜眸怒视,
“莫以为是八哥的恩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瑜真根本不屑动你的孩子!此事早就说清,你还要对瑜真心存偏见,肆意诋毁她的清誉!
明确告诉你,瑜真的过往,我不关心,我只知道,她自从嫁给我之后,便对我一心一意,你们造谣生事,对我们夫妻感情毫不影响!
以往只当你们闲扯,我懒得追究,从今往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一句关于瑜真的闲话,必然割下她的舌头喂狗!”说话间,傅恒冷然扫视在场众人,厉声警告,
“不管你是夫人、妾室,还是下人,谁都不例外!”
傅恒的凶悍,震慑了欺软怕硬的三夫人,心想往后还是注意些,免得被当作出头鸟,五夫人却是不屑冷哼,心中仍然记恨着上回的仇怨,
自她被老八指出她与乐师私会一事之后,虽然后来并没有证据,可是五爷已经对她生了嫌隙,再不肯去她房中,害得她独守空房,这个仇,她一定会伺机而报!
那一刻,瑜真忽然觉得,这应该生辰之日,收到的,最意外的贺礼!
稳如泰山的傅恒态度笃定,仿佛一道结实的缆绳,将她那飘荡不定,找不到方向的心船,固定在他的港湾,栖息停泊的念头,悄然而生。
上一回,太夫人看在老八的面上,很快将她释放,这一回,失望的太夫人干脆让瑜真来发落小禾。
瑜真只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就闭门思过,再找块木头,什么时候能雕出一模一样的雕像,什么时候恢复自由。”
这还不算为难么?“我不会雕刻啊!怎么雕得出来?”
如何雕,她并不关心,“既有胆子陷害,那就该预想后果!”
禁足只是因为她不想再在富察府看到小禾,所以才随口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太夫人也表示默许,当下命人将小禾带下去,小禾不甘心,恨斥尔舒,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冤枉我?你这是陷害!你的良心不会痛么?你别得意,早晚你会露馅儿的!”
此时已被丫鬟扶起的尔舒揉着自己扭伤的手腕,庆幸嗤道:“大家有目共睹,你的奸计未能得逞,这是老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