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也是得过且过,不愿深究,原本她就希望儿子能多宠瑜真,现下正如她所愿,她也懒得多说什么,
“恒儿喜欢,那就随他罢!只要能快些给我添个大胖孙子就好!”
话已至此,尔舒还能如何?只能吃这哑巴亏!
且说瑜真刚进昭华院,便见傅恒火急火燎地往外走,问他去作甚,他还惊了一诧,
“哎?她们不是说你被额娘请去了嘛!我怕额娘为难你,准备去救场呢!”
原是为她啊!瞧他急得满头大汗的,瑜真拿手帕为他擦了擦,失笑道:
“你把我想得也太弱了些,这点小事,我还是能摆平的。”说着两人一道往屋里走,院中太热,多立一会儿,瑜真那白嫩的肌肤便会发红。
傅恒生怕她挨了训,心里不痛快,教她推诿,“只管推给我便是,我不怕她训斥。”
芳落便将主子如何应对太夫人一事复述于九爷。傅恒听罢,笑不可仰,
“这样鬼扯的理由,亏你想得出来!”
瑜真巧笑道:“转移额娘的注意力,她就不会再过问其他。”
傅恒忽然有些明白了,他额娘为何一直喜欢瑜真甚于尔舒,因为瑜真不是柔软可怜的女子,需要他费心的保护,
她聪慧有主见,遇事不会自乱阵脚,而是冷静思索,从容应对,化险为夷,所以太夫人一直说,瑜真是可以与他并肩走完一生的女人!
八月十三是万寿节,十五中秋节,好日子赶在了一块儿,这宴便摆在了避暑山庄。
照理只有一品大员可带夫人同行,瑜真只是三品诰命,但就因为她是皇后之弟,傅恒的妻子,是以皇帝破例,也将她列入名单。
山庄离此有一段距离,八月十三这日,天未亮,瑜真便得起身梳妆,陪傅恒一道,前去参宴。
府里其他几位夫人,皆无此待遇,只有瑜真特例,旁人羡慕嫉妒,瑜真却是困顿抵触,打心眼儿里不愿去。
瞧她掩唇打着哈欠,傅恒笑她,“这若是换作旁人,兴奋都来不及,你竟是这样不情不愿。”
“起太早了,困嘛!”
“上朝总是如此,可想而知,我每天都过着怎样的日子!”
“辛苦辛苦!”瑜真算是切实体会到了,偶尔早起一回她都受不了,天天如此,不分寒暑,还能坚持这么久,实在佩服他的毅力!
心疼她困乏,上了马车,傅恒便揽她入怀,让她再休息会子。
然而彤芸亦在马车中,当着妹妹的面儿被他搂着,瑜真甚感难为情,想挣扎起身,傅恒却对彤芸道:
“帘外风景甚好,你该多瞧瞧。”
机灵的彤芸顿时会意,立马将头别向一边儿去,佯装没精神地闭了眼,“我也还困着呢!先休息会子,到地儿再叫我啊!”
傅恒紧揽着不松手,她挣扎不开,只得依他,歪在他肩上,闭目休憩。
马车轻颠着,瑜真半睡半醒,很快就到了,原本还无精打采的瑜真和彤芸,一下马车,进了山庄,便觉豁然开朗!
此时正是日出东山之际,这个时辰,陆续有王公大臣前来,一下马车,都是熟人,傅恒走在路上,一一打着招呼。
瑜真不必理会,只拉着彤芸,赏着湖光山色,此地景色宜人,依山傍水,鬼斧神工,果然是钟灵毓秀之地!原本瑜真还在心底抱怨乾隆为何要让她也前来,一到此地,她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富察府勾心斗角,她过得压抑,实该出来走动,看看辽阔天地,放松紧绷的心弦。
随后傅恒先带她们去拜见太后和皇后,刚进院子,迎便见三公主急匆匆出来,一问才知她是去找她的猫。
三公主很喜欢和彤芸玩儿,便让她等着,“等我找到它,再来陪姨母,你可不许走啊!”
彤芸笑应着,待进去请安之后,皇后留她们在那儿说话,傅恒先行离开,去向皇上请安。
傅谦身为副都统,自然也在山庄之内,此刻他正要去巡查侍卫的安排是否得宜,路过湖边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瞬间抓住了他的目光,令他驻足观望,原是瑜真正陪着皇后在湖边游赏,
不见时,无波澜,一相见,便觉心潮轻易澎湃,感慨万千,又明知遗憾无用,傅谦正想就此离开,忽被皇后笑唤了一声,躲不过,他只能硬着头皮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