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府中的人,将绵儿小小的身子用白布遮住后,抬出去掩埋,秦荣儿心里仿若刀割般剧痛,忍不住揪住自己的胸口,闭着双眸,两行温热的清泪从她脸颊落下,心脏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齐松廉看着秦荣儿这幅模样,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吩咐道:“绵儿到底是我齐家的第一个长孙,让他入族谱吧!”
姜氏立即反驳道:“他还未长到一岁,更何况是个庶长孙,如何能让他入族谱。”
秦荣儿猩红的眼眸恶狠狠的盯着姜氏。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此刻,她已经被秦荣儿千刀万剐了。
齐松廉不耐烦道:“到底你是一家之主还是我是一家之主?我连让长孙入族谱都做不得数了?”
齐南歌也站出来道:“母亲,不管怎么说,绵儿也是我的第一个儿子,虽然,他不幸早夭折,但毕竟也曾来了这世上一遭。”
“罢了罢了,随你们吧!”姜氏懒得再与他们争执。
横竖,也不太影响什么。
三月的夜,春风原本是温暖的,可此刻秦荣儿全然感觉不到温暖。
只有刺骨的冷,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屋里的。
看着床榻不远处的那个小摇篮,仿若绵儿还在一般。
她静静的坐在摇篮旁,轻轻的晃动着摇篮,哼着歌谣,哭红了的眼眸,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烛火摇曳下,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瘆人。
齐松廉踩着月光,又踏入了秦荣儿的院子。
秦荣儿回头,吓了齐松廉一跳,他心疼道:“荣儿,别太难过了。”
她突然冷笑一下,随即又面无表情道:“大人若今日是来寻乐子了,还请离开。”
他齐松廉便是再贪恋美色,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啊。
他是真心过来安慰她的。
今天,她失去了唯一的孩子,他也是心疼她的。
“南歌他……没有过来吗?”
“呵,他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吗?”
齐松廉顺势坐在秦荣儿身旁,将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道:“荣儿,这件事情,谁都不想发生的,今日乳娘找我说了以后,我立刻就去寻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只是,我也不知晓绵儿他竟已病了好久了,只怪姜氏她是个无知的,否则,我怎么可能让绵儿就这样没了。”
齐松廉的温声耳语,让秦荣儿心里的委屈顿时发泄了出来。
眼泪打湿了他胸膛的衣襟。
她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当初有了这个孩子,也只是想利用他能够高嫁。
可当了母亲以后,她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孩子的。
即使没有了齐南歌的疼爱,看到绵儿那软乎乎,胖嘟嘟的模样,心里也很知足。
现在,她没有孩子了,她内心唯一的依附都没有了。
往后这日子,她该如何独自在这清冷的院子里过活?
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夜晚,本该是齐南歌的事儿,他却并未出现,而是在程安露面前卖惨,程安露第一次没有打齐南歌,毕竟痛失儿子,她若再打他,也太不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