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起的一刻,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可能是老村长他们打过来的。
拿起电话,老村长微弱的声音缓慢的传来:“三娃子,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一上火车就没了个影,几个月过去了,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有。你把我们忘了可以,但是秦岭可是一直在等你啊!”
老村长提到秦岭,立刻忍不住又啜泣起来,电话那头,又独自哭了很久。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和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更不能告诉他们,现在我刚杀了人,只能跟着龙帮混土匪的行当,永远不可能像他们引以为荣的那样再当一名警察。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委屈和真相深深的埋在心底,一个人吞下所有的苦楚。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强忍着不安说道:“老村长,不是我无情,只是我一下火车就被带去了一个封闭的与世隔绝的地方,完全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在那里学了不少东西,也经历了很多,最近才刚出来。”这么说我心里好过了很多,因为觉得自己没说假话,的确是在关在监狱里,但是真话也没全说。
老村长抹了抹眼泪说:“三娃子,我就知道你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绝对不会那么无情一点音信都没有!”
“不说这些了,秦岭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消息吗?”我急切的问。
“你走了没多久,秦岭就开始茶不思饭不想,白天无心干活,晚上也常常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过了一个月,估摸着你应该都稳定下来了也应该回个信了,但是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后来她就偷偷跑去了县里,去县衙找当时把你从咱们村接走的人问。人家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说是也在等你的电话。”
“再后来,又过了一个月,完全没有你任何消息,秦岭整天魂不守舍,像着了魔似的。白天自言自语,晚上哭哭啼啼。”
“也就是上个月的一天早上,我起来后发现秦岭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做饭,我想着她可能是因为你的事没睡好,于是就想让她多睡一会。后来快晌午了她屋里还没动静,等我进屋里看时,才发现她已经走了,桌上留了个条子,说她要去岭州寻你,然后到现在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老村长几乎带着哭腔说道。
“那后来了?你们没想办法找吗?”我急切的问。
“当然是四处托人找了,黑狗跟我也去了县衙问了,他们都说不知道这回事。也去了火车站问,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后来我跟黑狗合计,秦岭肯定是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去岭州了。本来我想跟黑狗一起去岭州,后来为了省钱,村里也有好多事,我就凑了些钱给了黑狗,让黑狗去岭州找秦岭和你。”
“结果到现在,秦岭不但没找到,就连黑狗也没了音信。还好,现在你终于出现了!对了,你现在已经在警察厅上班了吗?秦岭和黑狗应该就是去警察厅寻你了!你问问看你的那些兄弟们,看这段时间有没有老家人去寻你?”老村长满怀希望的说。
我心里一阵的沉默。我一下火车就被抓了关到监狱里,之前也曾让小春子帮我到警察厅找刘局长都找不到,那么即使秦岭和黑狗真的到了警察厅打听,也不可能找到我。而且非常肯定的是,警察厅里的人肯定会告诉他查无此人!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还得瞒着,都无法跟老村长解释。
看我半天没有说话,老村长急了,说道:“三娃子,你咋不说话?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尽快找到秦岭和黑狗?到底咋弄啊?急死我了。”
看到老村长焦虑的样子,我于是强压自己内心的痛楚委屈和罪恶感安慰道:“村长,你别着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人打听,再找其他途径打探一下,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 行,三娃子,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好的一点,你终于有了信。那你先忙工作吧,不要影响了公家的事,有了秦岭的消息你及时告诉我啊!就这样吧!”说完,老村长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我心情无比的沉重,脑袋像抽筋一样的痛,于是只好喝了一杯水后躺到床上。
如今,秦岭失踪的事必须想办法马上查清楚,还有我自己含冤入狱的事,也必须查清楚。而这两件事,都跟县长和钟秘书有关系。
当务之急,必须联系县衙,找到钟秘书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