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二当家死了,二当家被射……!”见到江贼首领恐怖的死状,他身边指马的小喽啰顿时恐惧到不能自已,连连大喊。
可是还没等他喊完一整句,一支重箭携带八钧之力,重重的射入他的口中,没羽而入,打断了他的喊叫,他惊怒地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要把箭从嘴中拽出,可是努力了几下后也失去了生机,重重趴倒在了甲板上,后脑一支染血的铁箭翘得老高,似乎宣示了他的不满和愤慨。
“哼!呱噪。”而孙策这时才放下弓箭,而因为他的大力,弓弦此时甚至还在微微的震颤着。
而这时,江贼们才发现自己的二当家已经身亡,小喽啰们立刻慌乱起来,两船冲势为止一顿。
“好射!伯符何时学得如此箭术!”目睹孙策惊艳的二连速射,孙河惊讶无比,但接着他脸上的惊讶就变成了兴奋的埋怨:“哎呀,早知道伯符如此箭术傍身,区区江贼何足挂齿,伯符为何不早说?”
孙策看着这个往日里沉稳的堂兄一惊一乍心中颇觉得有趣,轻笑着调侃道:“兄长,如今贼寇在前挑衅,尚未剿灭,待策击败来敌再向兄赔罪不迟。”
“惭愧,区区蟊贼竟使我窘态大出,此一点,我不如伯符多矣。”看着处于生死危机之下,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神色的孙策,孙河心中不由得大为感慨。
“喜生而惧死,人之常情也。”孙策拍了一拍孙河的肩膀安慰一声后,便收敛起笑容,将注意力重新投向仍旧随着惯性逐步靠近的两艘江贼战船。
首领被杀,两艘战船上的小喽啰们已经大乱,有人主张冲上去杀了孙策二人为首领报仇,有人则觉得箭术太强不宜硬上,宜先打捞首领尸首暂避孙策的锋芒,再做打算。
但是更多的江贼却是被孙策惊艳的箭术给吓住了,担心接下自己会步入江贼首领的后程,踌躇不前,导致船速大减。
而这却正入孙策下怀,他将目光锁定了战船上不停鼓噪同伴进攻,叫的最欢的三人重新拉开了鹊画弓。
“中!中!中!”孙策猿臂轻舒,连喝三声,三人尽皆应声中箭。
一人胸部中箭惨叫着跌入江中,另一人喉咙中箭无力的趴在栏杆上,最后一人则难以置信的握住了钉在他心口仍旧剧烈颤动的箭杆,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后重重的仰面朝天摔倒在甲板上。
“真乃神射也!”孙河看到孙策箭无虚发,中则毙敌,忍不住心中激荡高生喝彩道。
但是与孙策一箭之隔的江贼们显然不太同意孙河的观点——任谁在生命岌岌可危之际都不会有欣赏严重威胁自己性命技法的兴致。
在死亡的威胁下,原本乱成一团的江贼们忽然配合得无比默契起来。转舵的转舵,升帆的升帆,剩下的江贼的全都窜到船尾抓起了船桨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船桨上下纷飞,带起一阵浪花。
江贼们连漂浮在江中不断沉浮的首领尸体都弃之不顾,又丢下两个因中箭而跌入江中倒霉蛋的尸体后,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以一个弧形圆圆绕开孙策所乘坐的行船,说什么也不肯再接近孙策百步之内。
“哦,这么快就出了我鹊画弓的射程,看来在生死危机面前,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看到这一幕的孙策不由得有些感慨,不过既然来贼已经破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看了一眼,同样颇有些懊恼于江贼之迅速的孙河后,用下巴点了点瘫倒在地,已经惊得软烂如泥的船家。
孙河会意,快步走到船家面前,不太客气的将船家从地上一把拽起:“船家无恙呼?”
那船家吓得够呛,哆嗦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囫囵字。
孙策无法,他与孙河二人还需要留下气力以应对江贼的突进,只能走到船家身前,将其扶稳站好,又好整以暇的为其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和雨水,语重心长的道。
“如今贼船环绕不息,我等尚未脱离险境,还望船家速速行船至渡口,我等背靠岸边,方才立于不败之地啊。”
“好好好,小人这就给二位壮士撑船,片刻就到。”船家明悟了局势后,如梦方醒,连忙窜到船尾,大力的摇起船桨。或是对孙策二人的武力颇为信服,言语之间也改了先前略有些轻视的称呼。
孙策孙河二人闻言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求生的欲望下,船家的船桨上下飞摇的飞快,片刻之后就接近了渡口。
而渡口处余下控制客船的贼船也发现了异样,立刻收船锚,气势汹汹的向行船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