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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独立

“呈上来,长卿你也上来给朕讲解。”

侍立在御座下的少监,让开台阶示意刘长卿自己走上去。

刘长卿起身向少监走来,就在要越过少监身旁向皇帝走去之时,陡然生变。少监一掌轻飘飘的按在刘长卿的胸口。刘长卿只觉胸口一痛,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到地上。他手中的占星帖也甩了出去,一把小巧的匕首从帖子里飞出。匕首的刀刃上闪着蓝光,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刘长卿大口吐血,只觉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少监当胸踩住。

皇帝似是早就知道他的来意,“长卿这是学荆轲,图穷匕见?”

刘长卿忍着胸前的剧痛,“你早有防备?”

“朕防的可不是你。”皇帝站起身,走到刘长卿身边。他把掉落在一旁的占星帖捡起,“天象?你竟然认为朕真的相信观星阁。你们每晚看着天空,就那么几颗星星,你们看到了什么?”

皇帝面露嘲讽,随手把占星帖丢在刘长卿脸上,“你可知天道根本不在天上。你们不去世间普罗众生中去看,却成天在观星阁里井底观天。”

“刘长卿,你是不能理解朕的。但是老师不同,朕想要的,他都给了。”

刘长卿拼尽力气喊道,“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他的眼底一片血红,再次呕出一大口血。

皇帝嗤笑道,“那不正是老师所求吗?你竟然还来为他报仇。一会儿你下去见到他,你怎么和他解释?”

少监脚上发力,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脆响,刘长卿的胸口被踩凹陷了进去。人一阵抽搐,半响就不行了。死时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皇帝蹲下来仔细观详他的表情,“死都不明白朕的话。你和老师差远了。”

“无垢。”

“臣在。”

“带下去做做文章。”

“遵旨。”身着少监服饰的无垢躬身应道。

观星阁侍郎刘长卿行刺皇帝未果,被当场诛杀。观星阁即日起封禁,所有官员都被押解下狱。此事一经传扬,朝堂上大臣人人自危。刘长卿行刺只是皇帝一面之词,保不齐是皇帝看他不顺眼,于是随手杀了送他去见刚死不久的兄长。谁知道下次皇帝又看谁不顺眼了。前头几位陛下虽然杀自己的亲人毫不留情,但对朝臣还是行怀柔政策。于是成就了一批忠直不二的贤臣,脑子抽起来连皇帝也敢骂。直到刘朝宗即位后,这位陛下平日看着就阴恻恻的,嗓音尖利,笑里藏刀。在朝堂上他头脑清晰、逻辑缜密,将帝王术玩的炉火纯青。这个皇帝不好惹,何况他身边还有黑军团卫这样的人间利器。

于是那些忠直不二的贤臣们转个身就变成了朝宗皇帝的忠犬,皇帝指哪儿他们就咬哪儿。这见风使舵的本事,连皇帝都要为他们叫好。

早朝的时候,皇帝坐在龙椅上,俯视群臣。

“有事造奏,无事退朝。”

兵部尚书颤颤巍巍的走出列,“臣启奏陛下,北境多日未向兵部呈报告文书。臣恐怕……”

“急报,有军情急报,求陛下恩准入殿。”殿前行走跪在殿外。

皇帝点头,内侍随即唱道,“传。”

殿前行走急忙跑上大殿,跪下大喊,“谭虎称王,宣北境独立。”

群臣哗然,一时大殿上议论纷纷,“这是要造反啊。吾皇未准,北境怎能有王侯。”

“谭家世代忠良,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将,怕是早就存了称王的心思。”

“狼子野心,之前他进京述职,竟然没有看出来?”

皇帝面色如常,静静的看着喧闹的朝堂。他心中狂喜,此刻却不宜显露出来。

北境

北境谭虎自封为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天下,也传到了柔然。縕纥提很快准备好了议和书送来。谭虎在王帐中读着议和书,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王爷,您对这议和书里的条款很满意?”李云海试探的问道。

“恩,柔然这次果然很有诚意。我们也不能太扭捏。拿我的将军印来。”

将军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北境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李云海连忙纠正道,“现在应该称王印了。您已经不是大将军,而是北境王。北境军就是您的王军。”

谭虎还没有习惯北境王这个称呼,“江南那帮文人,又不知该如何编排我了。”

李云海将王印取出,递给了谭虎,“但是北境的百姓没有不拍手称快的,军中将士也一样。”

将军欣慰道,“他们懂什么?在北境还能自称王军,到了江南就是叛军。不过你说的对,若非如此,也不能和柔然这么快达成议和,皆大欢喜。”

“王爷心里还在想如何和朝廷解释?”李云海说中了谭虎的心事。

“我称王是迫不得已。但北境和中原终于是一家,我谭虎不能做分裂国土的罪人。终有一日我将带领北境回归。”

“王爷说的是,只待时机成熟。”

“对了,你都回来这么久了,桑榆怎么还在京都?她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只待时机成熟。”

李云海从王帐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酉时。夜幕笼罩下的北境一片寂静,远没有京都的热闹。但李云海却觉得在这里,心更安稳些。

等到李云海回到自己的营帐,樊家兄弟已经等候多时了。

“李大哥,”兄弟俩看到李云海进来,都站了起来。

李云海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放心吧,一切顺利。”

樊刚说道,“十方哥交代的事情办好了,要不要给他回信?”

李云海坐下来,喝了一口樊铁递过来的茶水,“不必。北境独立这么大的事,他们在京都一定会听到风声。况且他们会离开破庙,另寻住处。现在只有等他们传消息给我们。”

“北境独立后,与朝廷之间的传信也停了。他们如何传消息过来?”

李云海若有所思,半响才说道,“也许,是比北境独立更大的消息,不用他们传,我们也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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