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岚走到牧林静身边,另一只手将她的父亲推开。
顾岚深吸一口压抑住自己的愤怒,才能不把这个人渣拍死。
她有很多话要说。
可是和人渣说话只是浪费口舌。
希望对方能够因为自己的话愧疚心发作忏悔?
忏悔有用么?
一个能理直气壮做出这种事情的烂人,谁喜欢他的忏悔,要给他的只有惩罚!
顾岚咬着后牙槽,冷冷地看着牧林静的父亲一眼,她准备挥出拳头教训的人手,轻轻舒展成掌,落在了牧林静的脸上。
顾岚能够把椅子当成风火轮玩儿。
也能轻柔的像是害怕伤害对方的一根头发。
“都会好的。”
顾岚轻声说,而后,她转身看向没有人动的医护人员,咬着后牙槽说,“没有医生愿意救你是吧?你这个状况转院也不太好……”
“我来救你吧。”
顾岚曾经喜欢打架,对于各种外伤和部分内伤还是有些经验的。
这个女孩不能继续躺在这里了。
她需要救治。
顾岚说着,单手推着牧林静的担架,准备往医院深处走,而这时医院内的秃头负责人拦住顾岚。
“你不能走!你现在是通缉犯!”
顾岚看向他,她檀色的刘海下,一双眸子冷漠如冰犀利如刀,那个目光似乎要将人切开一样,看着秃头负责人的眼神更是像看着一个人死人。
顾岚冷声说,“我是通缉犯?你是杀人犯。”
顾岚说着,看向四周,“你们……都是杀人犯。”
面对迫害旁观者,都是帮凶。
对于一个性命危在旦夕的被害者,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而他们只担心的自己的工作和未来保不保靠。
顾岚不再说话,她很危险,没有人敢招惹她,她推着担架单手还捏着“人质”,往医院内走去。
顾岚在梦境中来过很多次医院的走廊。
病院的走廊的灯光总是惨白色。
可是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地方的走廊这么长,让她想要快速赶路又怕伤害到担架上的女孩。
牧林静躺在担架上,她看着天花板,灯光惨白的刺眼,她闭上眼睛,再次流下了泪水。
她想说谢谢。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内心的情绪汇聚成了一团……
她又听到那个温柔的人说,“有我在,就别怕。”
“以后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如果一个没有做错任何事的人,却承担了作恶者才该承受的所有痛楚,这件事是错的。”
牧林静想说,错和对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世界是利益的……
顾岚却对她说,“错的,就该被纠正。就该被所有人知道,错的是不对的。”
顾岚和牧林静说着话,身后不少人在愣怔之后跟了上来,胥焕闻脚步最快,他跑到顾岚身后,对顾岚说,“我帮你推。”
“医院的构造我大概弄清楚了,外伤我也懂一些治疗办法。我们先去给她止血,然后做x光……”
顾岚轻轻摇了摇头,“我来吧,我挨着她,她可能会安心一些。”
胥焕闻看着顾岚左手推担架,右手举高捏人质,由于怕人质乱动还要伸直手臂把人质举高的动作,看着这个动作都会觉得累。
而顾岚貌似是个超人一样,完全没感觉。
胥焕闻忍不住想,这就是个梦境,他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会重来。
所以这个世界是个牢笼,也可能是个实验室,这个地方的所有人应该都是假的,可能只是实验室内的试验品而已。
所做的这些事情不一定有意义。
可是顾岚明明知道一切,她还是选择做了,选择去帮忙。
胥焕闻跟在顾岚身后。
他们形单影只,身后的医护人员气急败坏,“你们不可以擅自使用医院设备,这样我们将起诉你——”
顾岚听到就想笑,“尽管起诉啊,你们高兴就好。”
顾岚说着,按照胥焕闻的说法进了拐弯处的医疗室,她举着人质实在不方便,就将人质打晕交给了胥焕闻。
顾岚做这些事的时候可谓是“熟能生巧”,完全不用思索就完成了一切。
牧林静躺在担架上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对方为了帮助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不应该这样的……
他们确实不认识,没有必要的。
牧林静抿着唇,她知道自己现在很丑,而顾岚很帅,她觉得让一个帅哥看到这样子的自己很难堪,她在顾岚拿着绷带止血药靠近时,闭上眼睛说。
“段家很有钱的……你救了我,我们全家也会恨你。他们会报复我父母的……我知道我父母很不容易,我还有个弟弟……”
顾岚打断了她的话。
“有空多体谅体谅自己。所有人恨我都没关系,就算你恨我也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不想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