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些刺耳,当即有百姓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梁国学子,跟随商队游历列国恰好来到下邑,没曾想竟遇到了一个奇葩大王。”梁其笑呵呵的说。
“大胆,竟然对大王不敬!”周围的百姓闻言顿时怒不可竭,工部的司隶亦是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也恼怒梁其对魏恒不敬,但是对于他的说法却是认同。
没错,既然是大王要求建造作坊,只需征发徭役即可,既不用给予工钱也不用管饭。
在人力方面,一枚刀币都不用花,便能将作坊建造成功!
梁其耸了耸肩,道,“你们城外的魏律摆在那里,我只是在说你们大王明明可以征发徭役,却放着徭役不用,反而招工给予工钱。”
“此举,实在是令人惊讶而已,并未有任何不敬。”
“我初来下邑,就听说魏国严明律法,我没有触犯魏律,难道你等要将我抓去报官不可?”
周围的百姓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愣在原地。
作为魏国百姓,他们心中清楚,自魏律公布以后,凡事都按律法管制,但凡有人不将律法当做一回事,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虽然此人一副不屑的样子,可是他却没有触犯律法,作为遵纪守法的百姓,他们一时间还真被唬到了。
“呵呵,别拿你们梁国与我们魏国相比,你们梁国大王喜欢征发徭役,不代表我们魏国大王也喜欢征发徭役。”有百姓冷笑,“我们大王爱民如子,不是你们梁国能比的。”
梁其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只能说,妇人之仁尔。”
“值此北州,此等妇人之仁,终有苦果。”
他说完,摇头晃脑的离去,似是已经预料到魏恒咽下苦果的那一刻。
周围的百姓听到此言心中不好受,他们乃是魏恒治下的受益者,却听他国学子信誓旦旦的说着魏恒会因此咽下苦果的话语。
他们没有进学,不识字,也不懂大道理,见到有学问的学子这么说,潜意识中认为对方说的定有道理。
换言之,魏恒将来可能会因为他们这些草民而遭遇苦果!
不管将来会不会如此,眼下听到这番言论,便已是感觉胸口被堵住了。
工部司隶说道,“你们不要听信那人的废话,什么叫妇人之仁?只不过是他的一家之言而已。”
“北州列国,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治国之法。”
“大王圣明,又有青鸾守护,连妖魔都无惧,又怎会有苦果?”
周围的百姓听到工部司隶所言,心里方才好受。
一名百姓走上前说道,“我是村中工匠,可前去做工么?”
工部司隶点头说道,“可!”
他也知魏国匠人不多,若是要求过高必会找不到人,因此凡是有点技艺的匠人都符合要求。
周围的百姓眼见村中匠人都能被接纳,纷纷上前询问。
两个时辰转眼过去,这名工部司隶陆续招到了三百四十人。
有了人手,接下来就是由匠作司的工匠带领,在澴河边上大兴土木建造工坊。
等到纺织工坊建成,魏国便能拥有大量的布料。
丝、棉、毛、麻,四种材料,分别对应四种等级的布料。
丝、棉稀少,一般只有公卿贵族能够使用。
兽毛,不怎么实用。
唯有麻,才是百姓能够购买的起的布料。
此时的魏国百姓,许多人身穿的依旧是草裙草衣。
因由位置偏远且贫瘠,再加上缺乏相应的技艺,哪怕是麻布也相当少见。
等到大批量的麻布出现,百姓们便能有真正的衣服可穿,再也不用草裙草衣果体。
魏恒此举,亦是功德无量。
魏国不比北州列国,所处的位置不仅最为偏远,还与大海和死地东洲接壤。
由于交通极为不便,再加上又是处于列国瞧不上的地带,因此行商少有前来,以至于比之列国要落后许多。
先天上的不足,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魏恒呆在通明殿中,细想着心中的蓝图,自言自语道,“魏国处于北州的最东端,南面与东洲接壤,是不是可尝试从东洲或者海路开辟前往南州的通道?”
“若是与南州互通,便能与之互市。”
“而与南州互市,哪怕搞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为人知。”
“只是无论是东洲最边缘的区域,还是海路都不是那么容易穿越的,不然也不会没有妖魔越过,也不会没有南州人族来到此地。”
他心中清楚,如果真的容易开辟通道,那么以魏国所处的位置,必有南州人族前来。
可是,南州在有着修行法的前提下都没有人前来探路,便已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