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河水从头顶不断奔腾而下,眼见暗道中的水面越升越高,这堰坝被淹没崩塌是迟早的事,再不想办法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便在此时,头顶那大窟窿中竟然冲下来一根大树,却是大水将其连根拔起,冲进了这个沙洞。
鹧鸪哨想也没想,直接甩出钩索缠住那棵大树,整个人宛若猿猴一般荡到了树干上。
这电光火石间撞得他头晕眼花,却是顾不得疼痛,反手向着三人甩出钩索。
所幸三人身手都是不凡,借助着钩锁一荡,便都到了树干上。
“哗啦啦”一声,滔天洪水翻滚而来,堰坝瞬间被冲毁,四人紧紧抱住树干上的枝杈,随着洪流飘荡起来。
途中也不知吃进多少浑浊的黄水,四人如何也不敢松手,不知多久之后,他们已随着这根大树到了外边。
眼前黄河大水际天而来,天色和黄水连成一片,偶有几个小黑点,全是上游漂下来的浮尸和牛马。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水,淹死的人畜不计其数,远方高处逃难的灾民成群结队,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凄惨景象。
了尘认为是孙缺杀死了那头妖兽,所以引起了黄河大水。此刻河流已经趋于平缓,了尘坐在树干上,正闭目诵经,替这些冤死的生命超度。
孙缺也不知道,这场大水究竟是不是因为自己猎杀了怪鱼引发的,毕竟时间上太过巧合了。
但这场滔天大洪水,裹挟滚滚泥沙,确确实实已经将这座大护国寺彻底掩埋在了地下。
等到他们靠岸,向周围人一打听,方才知道已到了黄河古渡,此地在陕北与内蒙交际一带,距离黑水城的位置又有上百里路程了!
四人渡过黄河北上,买了马急着赶回黑水城去,免得其他人担心。没走几步,便见到一座高岗。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却建着一座小木屋,实属罕见。
四人打马而过,虽是好奇也没打算停留,一眨眼却在荒山小道边见着一个摆摊的道士,这就怪了!
“这荒郊野岭的,道士摆摊,不是妖魔就是鬼怪,难不成这大白天的都能撞邪?”鹧鸪哨暗自琢磨道,手已放在腰间,摸着匣子枪。
陈玉楼幼时就是跟着个无名道士学了本事,对于这些古怪道士倒是自带一份敬重。
他看了孙缺一眼,得到暗示后下了马,徐徐走了过去。
三人也跟在他身后,牵着马围向那道士。
“这荒郊野岭的,道长在此地是做什么买卖?”陈玉楼开口问道。
那道士头也没抬,卦摊也是颇为简陋,只有面前摆着一面八卦布,身后插着一杆“算”字草头旗。
“四位风尘仆仆,不妨在此地歇一歇脚。萍水相逢,能遇上就是缘分。老道我今天是张天师卖眼药——舍手传名,给四位测个字如何?倘若说的准了,老兄帮我传个名,说的不准还请不要见笑。”
他自称是老道,其实也不过四十来岁,并不显老。
“哟!”陈玉楼见他如此主动,心道此人是真神仙还是白骨精,一试便知,“那就请问道长一个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