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往下一探,大片的青鳞琉璃瓦,也只有皇家寺院方才能用。他抠起一块边缘的瓦当,只见上面雕刻着罗汉像,也是气势非凡。
西夏立佛为国教,历代君主都十分信奉,对于供奉佛祖的寺庙自然也是极尽奢华。
陈玉楼和孙缺也一起跳了下去,将瓦片揭开扔到外边,便在屋顶上掏出个大洞来,向下看去乃是黑黢黢一片。
了尘大师虽然一把年纪了,可身手却是不减当年,四五米高的大坑,他只在沙壁上踮了两下,便平稳落了下来。
他取出一个丹瓶,将其中的串心百草丸分给三人服用。这下墓之人为了抵御墓中毒气,各有各的说法。摸金一脉最为讲究,将这丹药配合擎天露送下,便可以防止空气不流通的环境中昏迷。
鹧鸪哨和了尘二人各自将摸金符挂在腕上,又以黑布遮脸,穿了水火鞋,带齐一应工具,便用绳子垂落下去。
孙缺和陈玉楼轻装便衣,紧随其后。
孙缺的东西是都在纳戒中,而陈玉楼也只带了把小神锋。
向下约有十几米,四人荡到一片悬崖上,只见底下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四周都是精美的石刻,其佛像风格与中原迥异,更像是藏传佛教。
扫了几眼周围的石刻,马灯在偌大的空间内仅能照的丁点,只是孙缺和陈玉楼都有夜眼,看得自然要比了尘和鹧鸪哨清楚。
孙缺暗自嘱咐陈玉楼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什么漆黑的悬挂之物。
检查了一遍,此处应该只是入口所在,因此没有布置什么机关。
四人沿着巨坑上唯一的一座铁索桥过去,来到了崖边。这是一座雄伟华美的巨大卧佛雕像,其身长足有五十余米,大耳垂伦,安睡于莲台之上,唯一奇怪的是法身漆黑。
了尘一心向佛,见了佛祖宝相,立即跪倒叩头,念诵佛号。
鹧鸪哨虽然是个假道士,但已经拜了了尘为师,干脆也跪倒磕头,管它三七二十一,祈求佛祖显灵,保佑自己顺利找到雮尘珠,帮助族人脱离无边的苦海。
礼毕,了尘站起身来。这时,陈玉楼方才问道:“这尊卧佛,为何浑身漆黑,真是奇怪?”
平常所见佛像,无一不是金碧辉煌,就算是泥菩萨也该塑彩。石佛一般以玉石或者青石来雕刻,极少见这种通体漆黑的佛像。
鹧鸪哨跟着了尘礼佛,可对佛门之事也是一知半解,也好奇地看向了尘。
了尘叹了口气,解释道:“古代曾有一个邪教,他们制造了暗黑佛像,又以神奇的方术吸纳了大批信徒,宣称黑暗终将取代光明......后来这个教才遭到彻底剿灭。想不到西夏人也有人,偷偷地礼拜这种黑佛。”
“既然这不是什么正经佛陀,大师为何还要拜他?”孙缺觉得有些好笑。
了尘望了他一眼:“佛本就在人心,你若是相信,即便是黑佛,也能心生光明。”
孙缺干笑了两声,竖起大拇指道:“大师高明!”
了尘“嗯”了一声,似乎不想和孙缺有太多交集,又对鹧鸪哨问道:“瞧出来了吗?”
鹧鸪哨点了点头:“黑佛头向上不向下,不肯俯视众生。”
这打哑谜似的对话,陈玉楼是完全听不明白。
不及发问,但见鹧鸪哨双手合十,对睡佛拜了两拜,然后飞身跳上佛坛,在巨佛身上来攀援几下,便来到了巨佛嘴唇边的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