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神、演神!”
脑海里法诀道义流转,将两门小咒法合二为一新出来的法门叙说个清楚明白。
却是讲了个要时时施展咒于人、物,沾染万类精气以韵养那一道符箓种子,最后使其通灵生变,化生神人的路子。
李桐上看下看,左瞧右瞧,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法门,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派之物啊!”
不过,也是心中早有预料就是了。
谁家堂皇的法门,会能配合暗地里上不了台面的巫砚咒法呢。
既然学了,也觉到颇为顺手好用,便也无需去思虑那么多。
对于他们这般散修而言,有威力、能保命, 便是好术法, 哪里有功夫管什么正道左道之类。
这般小声嘀咕着,似是惊动了一旁床铺上休息的曲舟,迷糊不解道:
“道友,李道友,什么正派、左派之类的,这般晚了你还不曾休息?”
“哦。”
李桐听他迷蒙中一问,便随口答道:“方才修行有所得,却是打扰到道友了。”
“无事,这便睡了。”
“李道友还真是勤勉,难怪能有这般修为在身。”
即便是处于睡梦迷糊的状态之中,他也没忘随口说上这么一句。
“嘿。”
李桐没当做回事,瞧着入夜已深,也无困乏之意。
索性便对月而坐,引动月华垂落,锤炼神识。
......
林中空处,一座无比奇异的小小院落兀自出现。
似是黄泥垒起的土墙,内里一方青砖灰瓦的小院。
但若走进了瞧,便会发现,那墙哪里是黄泥铸就, 而是一张张黄色的符箓堆叠, 层层相压,而那青砖灰瓦,亦是如此。
数以万计的符箓,方才构成了这么一处院子。
此时小院里,有一中年人独自而坐,斟茶之间,忽见明月之上有月华倏忽而落。
眼中闪过几丝惊讶,轻声道:“这般纯熟的拜月修行法门,想来倒是个可造之财。”
但在倏忽间便想起了什么,摇头不无可惜的轻叹息道:
“可惜,却是个散修。”
然后杯盏一举,似在邀月同饮。
渐渐的,在月色笼罩间,这方离奇出现的小小院落,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消失在视线之中。
......
时间一天天过去。
有了那金雕做警示,众多散修倒也谨慎小心不少,这些时日并没有再出现那般的状况。
不过随着开拓往招摇山深处推进, 开荒也越来越变得危险起来。
妖兽冲出火线, 不顾一切的冲击散修防线,那是家常便饭之事。
一众散修此时都是学的精的很,最少也是三五人报团在一处盯点,相隔距离绝不会超过百米。
故而,有些受伤者,但死亡倒是一例也无。
但其中凶险还是有些不少,毕竟这般荒野丛林里,隐匿的妖物实在是太过多了一些。
差点出事,还是在一条横穿密林,发源于碧水潭的宽广河流之处。
当河这一边的森林被清扫干净,地面几乎化作飞灰一片的时候,他们便来到了条足有三丈多宽的河水之前。
当然以修士之能,不会被这么区区一条河流阻拦。
为了安全起见,身为平时不干活,只是处理难缠妖物的领头人,田家女修自然要先出马巡视一圈,看有无什么危险。
就在她乘着那不知是什么法器汇聚出来的乌云在河边上查看的时候,水面涌动。
一条白鳞片黑环,头角峥嵘的大蟒,突然破水而出。
那般巨大的爆发力,让水面轰然炸开,以它粗大的身体为中心,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洞。
同时间,水雾满天、声浪席卷。
庞大而修长的身体犹如一道银白闪电,长着血盆大口,便朝着半空中那女修咬去。
尖牙之上,寒光闪烁,更似有透明毒液垂下,溅起几许轻烟。
由于这蛇气息藏匿的太好,且是突然暴起发难,周围修为弱于她之人都来不及反应,怔在了原地。
就连那他们察觉不到的地方,用一道隐身符遮掩了身形的孙家道基修士,此时都是眉头微微皱起,手掌在不知不觉中扣上了一张黄符。
这一行人中,散修可以死,甚至于那两个问心山的外门弟子都可以死。
但唯独这田性女修,死不得!
倒不是她田家人性命尊贵,而是这人入了宗门之眼,列于关照的行列之中。
若此行她死了,本来和这女修就不怎么对付的田家倒是好说,但宗门那便可能便要拿他问责了。
“哎!”
心里轻叹一声。
散修人人都想成就道基,但那里知晓成就道基之后的痛苦。
正要出手将其救下来,便见那田性女修脸色微便,但还是没有在惊慌中失了神色。
千钧一发之际,挥手丢出一朵像是蓝色坚冰雕刻而成的梅花,散发悠悠寒气。
这梅花迎风就长,遇物便化。
倏忽间,就碰到那白蛇头颅之上。
顿时就是一阵寒气席卷,光华弥漫。
那妖兽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身子上泛着幽兰的寒光,然后噗通一声掉到了河水之中。
继而像又是活泛了一般,畏惧的看了一眼天上的身音,飞快的游曳于水中,消失不见。
虽然距离尚远,不是那梅花爆发的中心地带。
但那余威所带的凛然寒气,依旧是让李桐身上一冷,仿佛连思维都停滞了片刻。
回过神来,便见周遭已经摇晃成一片,甚至于有的身上还带着点点冰碴。
毫无疑问,这是无差别攻击。
好在众人都没什么大碍。
不过这次的遇到的妖兽,那般气势,不用思索便知晓不是一阶的存在,而应该是二阶,相当于人类道基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这田性女修身上还有这般法器,能一击打退那妖兽。
只是那梅花状的冰雕,看起来是一次性用品。
而且看她事后肉痛的样子,显然这东西对她而言也是颇为珍贵,不是随意可以消耗的物品。
在不确定这妖兽是否真正离去前,众人不敢贸然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