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良久,倪土这才坐了起来,眼神望着远处。
雪茫茫的世界,视线仍旧是淡雅地如同在仙界。
“二十刀!”倪土细眯着眼睛,说道。
“啥?啥二十刀?”程政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倪土说的什么。
“别以为我正忙着救人,就不长眼了。你们加起来,可是明晃晃的二十刀啊,若是砍在我的身上,现在的我应该是一堆碎肉了吧?”
程政这才明白倪土所指何事,立马大咧咧一笑:“嗨!刚才是误会!误会!”
“误会?人心被狗吃了,刀枪更是无眼。人善任人欺啊,依照我师尊的脾气,早就行了遁土之术,离开了此地,让你的阿翁就此咽了气,就算是对你们这等无礼竖子的报答吧!”
“贤弟,你还真为此生气啊,咱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心胸宽厚,哪能小鸡肚肠呢,像我,为刚才误会你的事,我都不记仇!”
倪土被这无脑的话给雷到了。
心里那个气啊。
是啊,刚才的误会若是继续下去,被砍死的是我,不是你程政,你的脑回路有些奇特啊。
看着倪土虎目圆瞪,知道他在生闷气,程政便又嘿嘿一笑,拳头击打着胸膛宽慰道:“将来俺还你这二十刀,若是贤弟有什么不测,俺小霸王替你扛下了。”
“毒誓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的,尤其像你这等血汉子。”
程政不以为意,把嘴一撇,双手往粗滚滚的腰上一掐,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倪土见此人这模样,便冷笑一声,说道:“不信是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老家村子里,有一个屠夫,杀猪无数,晚年的时候,他的婆子跟村子里的一个汉子私通,东窗事发,老婆子被打得求饶,口口声声说再也不偷汉子了,若再偷,立马掉井里淹死。
屠夫气急败坏,知道老婆子的禀性难移,便对着全村人发了毒誓,‘若是你能不偷汉子了,俺就把小拇指剁下来’。
大半年过去了,老婆子照样偷野汉子,某日夜晚偷情,月黑风高,没想到一脚踩空,掉进井里淹死了。
屠夫气得肝肠寸断,边骂骂咧咧边杀猪,没想到狠狠地一刀下去,隔着猪肉把自己的小拇指给切掉了。
一年的时间里,残废的小拇指仍旧疼痛不已,时不时放在嘴边嘘气。村里人都说:‘毒誓莫要随便发,只要发了一定有灵验的时候’。”
故事讲完了,倪土对着程政冷冷地一笑。
“哼!莫说是二十刀,真到了你被人砍的时候,一百刀俺也给你扛下来。”
倪土真的是无语透顶了,狠狠地瞪着程政,点了点头,说到:“奇葩!真是大奇葩啊!”
“嘿嘿,贤弟过奖了!”程政受了这称赞,乐得合不拢嘴,抱拳行礼,红着脸一番谦卑。
倪土更加地无奈,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子,起身就朝着大道走去。
“贤弟,你欲去往哪里?”程政觉得这小子要开溜,急忙喊道。
“此处多为奇葩之人,我倪土高攀不起,就此别过!”
倪土头也不回地,大踏步朝着兵营门口走去。
“哎,你别走啊!俺想让你做俺的将仕郎,给俺出谋划策,这是阿翁提早就说过的。”
倪土一愣神,心里嘟囔道:将仕郎?第二十九阶文散官,从九品下,大唐官职最低等的一级,相当于后世的小科员。
“高攀不起,另请高明!”倪土懒散地回到。
“啊?不愿意?那就让你给俺做文林郎,这是俺能办到的最大极限了,若再大一些,你就比俺的官位大了。”
文林郎?从九品上,正科,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