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一眼看去,岷山派的山门宫墙十分雄伟壮丽,不过相比斜月山,便显得“狭小”,属于小门小派。
岷山派一派之人,全挤在一峰之内,不像斜月山,不仅分为外山、内山、里山,内山、里山之中,又有十多座峰,囊括周边,一个门派,几乎占了半郡之地。
两个门派不在一个体量。
大有前途的斜月山内门弟子来寻道访友,周子正的脸上大有面子,就连他的师尊,都特意接见了丁牛一行,以示重视。
各仙山弟子相互走访,少不了切磋、交流,印证所学,大家点到为止,其乐融融。
接下来便是饮宴不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他们会在山上留宿。
丁牛此来岷山派,除了找周子正叙旧,来请他出山陪自己走一趟南海派,还有别的目的。
安顿了黄栖、古天徽,看看时辰,丁牛便拿出采风瓶、集水瓶,请周子正带他去采风采水。
“丁兄还不歇息,这是何故?”
“周兄,我要炼出一丹为掌教师尊的华诞宴贺寿,准备遍采赵国风、水,炼出一丸。”
“……丁师兄真是有心。”周子正便问:“不知我这岷山派的风、水如何?”
“透人心脾、奇风异水,很是难得。”
“哈哈,丁师兄好见识。”周子正不无自豪:“不过这般采风、采水,却也不是最好的,丁师兄既来,我也不能令你失望,这样,我带你去雪莲峰,那里的风、水独佳,雪莲之上的晨露,含有雪莲之气,很是独特。”
丁牛眼睛一亮:“如此是最好了!”
两人说到兴起,说走就走,
岷山派包裹在护山阵法之内,冬暖夏凉,不过雪莲峰凌绝山门,独立寒风。
两人运起真气、法力,一步一行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之上,边走边谈论。
迎着寒风登到了山顶,俯首云层,漫无边际的旗云笼罩之内,在中央一处,是岷山派培植雪莲的重地,名为雪莲庄。
外山弟子,自然不能深入雪莲庄内,周子正答应,明日早上去雪莲庄给丁牛特别弄一些雪莲水,他们今晚便留宿在雪莲峰之雪莲庄外,一座巡山弟子休息的小屋。
当夜,两人秉烛夜谈,议论起各自的见闻,互相探讨功法,各有一番收获。
第二日天还不亮,两人还精神着,周子正看看时辰便出发:
“丁兄,等下我去庄内雪莲田帮你集水,你……”
“雪莲峰顶,庄外之地,我能到处逛逛吧?”
“自然可以。”
“好,若是我找到一些雪莲,希望周兄不要小气。”
“……哈哈!”周子正大笑:“丁师兄请自便。”
雪莲是他们岷山派立派的根基,他们的雪山丸、雪山酒之类的灵药、灵食,主材都是雪莲,因此这雪莲峰,除了雪莲庄之外,各处每日都有弟子巡查,若是外面还有雪莲遗漏,只能说是本派弟子怠慢了。
当然,若非是本门贵客,也不能随便上来这雪莲峰,否则便视为入侵。
丁牛出去,先找了一块向阳的高地采了一些凌晨的风,这时候阳气渐起,而雪山之风凛冽,这时的风便有一种凛冽渐暖之像,有烧刀子的刀寒生烈,与晚风又是不同。
随后他在四处闲逛,内心之中,当然也想遇到点奇遇,比如说采到一两朵雪莲,并不需要多,就像捡到几块钱般高兴高兴。
一时间,便专走那些偏僻小道寻摸,找了一段没有收获,倒也并不失望。
这时候,岷山派中勤奋的弟子,有一些也山上早课、练习,丁牛见了招呼一声,以免误会。
远远瞧着那些岷山派的弟子吐纳修炼,丁牛瞧着,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心中痒痒。
看的兴起,便也在这雪峰之上,悬崖边沿,练起功夫,磨炼真气。
雾霭环绕,冰塔林立,丁牛雪地练功,心无外物。
一日不练,如隔三秋。
黄栖上山来寻他,她对丁牛的气息分外熟悉,对方既没隐藏气息,距离也近,气机感应,很快便找到丁牛所在。
黄栖远远看到那个身影,犹如雪地孤鸿,怡然自得。
每个人在认真时候,不论外表,身份种种因素,都会呈现最迷人样子,这样子会自然而然地散发一种气味去吸引别人。
黄栖想起,与这个荒诞之人的初次偶遇,正是因为看到这个人在悬崖边练功高兴又满足的神态,才驻足偷看。
在黄栖的记忆中,小时候,父亲带着她在山巅练功的时光,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单纯而快乐。
只不过后来,她的修炼有了一定基础,而父亲忙于门派事务,已很少带她修炼。
后来,再到后来,偶遇这个家伙,每日揍他再到后来与他对练,是她心中第二开心的日子。
黄栖的心中,忽然便有一些温暖以及莫名其妙的羞恼。
她脸上发烧,全赖这个家伙!
便大声斥了一声:“牛真子,背着我偷偷练功,怎么不叫我!”
“……哎呀,你起这么早做什么!我本来是要去叫你的。”
看这家伙像被抓了现行,慌头慌脑狡辩的模样,黄栖的眼中,一抹笑意绽放:
“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