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又道:“张成琳、武恺与高明欺负寡母幼主,每每与我作对,致使我在内阁中,处处受掣肘,朝廷政务因此而积压,长此以往,天下岂不乱了套,我想请皇太后下诏,封我为摄政王,代替皇上总理天下河山。”
元春神色微凛!
北静王做了摄政王,地位就与她等同,可以假借皇帝的名义,代皇帝下诏,这不仅仅再也没法控制住北静王,连王宵都会有危险。
可这是当初讲好的,她也不愿与北静王撕破脸,除非有朝一日,王宵能作为她们母子的靠山,于是道:“封你为摄政王倒没什么,但你可能服众?你可有拿的出手的功绩?朕不想因此致使天下动荡,想必你也能体谅朕的苦衷!”
北静王也知道自己没有功绩,甚至因东厂被裁撤,让他的威望大为下降,此时绝不是当摄政王的好时机。
他只是提一个过高的要求,掩护另一个要求罢了。
北静王沉吟道:“娘娘说的也是,但内阁绝不能再由那帮子文人把持了,臣请娘娘下旨,增补南安王入阁!”
元春眸光微闪,原来这才是北静王的真实目地。
可是她已经拒绝了北静王一次,实在没法再拒绝第二次,只得勉强点头:“明日朕一并下诏!”
“臣就不打扰娘娘了!”
北静王想与元春亲热未能得逞,也没了兴致,草草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次日,慈圣圣母皇太后下诏设立提刑司,由北静王统筹佛道二门组建,不得再拖延,并加封南安王为东阁大学士,增补进内阁!
又过一天,王宵住处的门又被敲响了,开门一看,是两个差役。
“请问是王大人家罢?”
一名差役腆脸笑道。
“正是,两位是哪个衙门的?”
王宵话道。
那差役道:“我们是吏部衙门的,请王大人随我们往文选清吏司面见徐大人!”
文选清吏司掌中下层官员的升迁,徐大人便是清吏司郎中徐茂才。
‘升官?’
王宵不由眉头微拧。
“哈哈,王大人,请罢!”
又一名差役哈哈一笑。
“请两位稍待,我换身衣服!”
王宵点了点头,回屋里换了官服,又交待了翻,便随两名差役离去。
不片刻,被带到了吏部,一直引领进文选清吏司。
吏部不比刑部,每一个司都异常忙碌,王宵在耳房小坐了会儿,才被传唤。
正堂中,一名稍胖的中年人埋首于桉牍,头也不抬,王宵拱手施礼:“下官翰林院修撰王宵,拜见徐大人!”
“哦?你就是王宵?”
徐茂才放下笔,打量了王宵一番,又拿起置于桉头的文书,翻开对照了下,便道:“吏部迁你为工部屯田清吏司主事,这是调任文书,拿着罢,明日一早去工部报道。”
工部屯田清吏司,有正五品郎中一人,正六品主事一人,下设都吏、准支、柜、杂、匠五科和桉房、算房、火房。
主掌陵寝修缮及核销费用、支领物料,此外王公百官的坟墓,亦由屯田清吏司掌管,并兼管各地开采煤窑与供应薪炭,征收通永道船、木税、西山官窑、煤课等税课。
“什么?”
王宵大吃一惊道:“下官入翰林院不过数月,怎会这样快就调动?”
徐茂才不耐道:“是内阁下的任命,叫吏部调你过去,你有疑问,去问内阁,快拿着,莫要耽搁本官办事!”
吏部素有天官之称,向来眼高于顶,对待其他各部的态度恶劣的很,王宵也不在意,接过调任文书,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调任状。
他突然发现,古代有一个不好,调任前没有组织部谈话,太突然了,想调就调,一点准备都不给。
其实王宵还是想留在翰林院的,主要是舒服,划水划的毫无压力,而工部是六部中的贱部,最繁忙的一个部门。
到底是谁在搞老子?
王宵本能的想到了北静王与王子腾!
可人家是利用规则,合理的对付自己,除非与整个官僚体系割裂,否则调命下了就必须去,恐怕卫渊也巴不得自己走。
‘罢了,罢了,难道去了工部就躺平不得?’
王宵真不信这个邪。
这念头刚出,轰的一声,赤红色的官气贯顶而入,万家灯火图通红一片,小城中,县衙的规模迅速壮大,又有官气反馈进剑池,荡漾的池水,浓似鲜血!
“多谢徐大人了!”
王宵捧着调任状,深施一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