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谷神来到山谷中央,潜藏在一颗树上的乱神率先出手。
身形犹如一根羽箭爆射而出,借助前冲之势腰部扭动,手臂大幅度挥动,力量递进,汇聚在一记看似寻常的斩击之中。
面对突袭,谷神临危不乱,快速从身后取下一柄长柄镰刀,挥臂一斩,五道残影交叠在一起。
这不是一刀,而是五刀合一。
铛!
铿锵有力的金铁之声响彻整座山谷,火星迸射而出,空气震荡,一圈圈涟漪扩散而出化作一阵劲风。
乱神从半空落在草地上,一落地就再度冲了上去,脸上挂着嗜血兴奋的笑意。
谷神终究是仓促应战,尽管挡住了乱神的偷袭,但身体却向后滑行了数米才落地,浑身气血震荡,不太舒服。
刚刚落地还没有完全站稳,田勐和朱仲的攻击便来了。
两道蓄势已久的剑气夹击而来,一左一右,一纵一横,凌厉逼人,杀意已绝。
如此境地让谷神顾不得平复震荡的气血,强行运转内力,再次后退避其锋芒。
轰,剑气相撞瞬间爆炸,泥土草皮飞溅,一股凌厉狂暴的冲击波席卷而出冲向谷神。
谷神一时间脱不开距离,只能继续强硬催动内力,交叉双臂防御。
抗过威力最强的冲击波,再加上连续强行催动内力,谷神嘴角不由得渗出了鲜血,受了一些内伤。
现实不会给谷神调息的时间,最强的冲击波刚过去,乱神就直接凌空飞越了剑气碰撞处,从上空坠落,再次当头一斩。
谷神其实有机会后退躲避,但却不想再后退了。
一但后退,敌人必定纠缠上来,而且敌人更多,落入敌人的进攻节奏,那么必死无疑。
于是谷神侧身躲避的同时利用敌人还没有立足点,直接挥刀反击。
然而乱神也不是吃素的,这一剑外表上看似跟之前没有差别,实际上却留有大半余力,随时能够变招。
变斩为削,直取双眼。
如果谷神拼着双眼不要了,倒是能够在乱神腰腹或者胸腹部位划一刀。
不过如此做,显然是十分亏本的事情,就是一对一也不划算。
双眼对战斗的影响太重要了。
一流高手,五感出色,还拥有精神感知,但眼睛始终是最重要的感知。
精神感知要耗费不少精神力量,不可能持久。
其余感知没有专门练过,也肯定不如视觉。
电光火石间,谷神做出了收招防御的选择,以刀背磕开了乱神剑,随后退步一步。
与此同时,乱神欺身向前。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一流高手,十分明白以自己的武器,什么样的距离才能发挥出最大战力。
无法拉开距离,谷神没有强求,趁着敌人的支援还没有到,难得的单对单机会,将自己的刀法全力爆发。
汹涌澎湃的刀光犹如海浪一般,一浪比一浪强,一刀比一刀快。
面对这样的刀势,一般人会选择避其锋芒,等候援兵,到那时谷神就如同蛛网中的猎物了。
不过乱神不一样,单独行动下内心的狂野,桀骜,嗜血,疯狂就遏制不住了。
乱神也全力施展出自己凌厉妖异的剑法,与谷神硬碰硬,叮叮铛铛的铿锵声不绝于耳,凌厉的气劲使得周围飞沙走石。
六剑奴中真刚的剑法才最适合正面碰撞,乱神定位是助战者,更适合在游斗中找寻机会。
面对越来越快,越积越强的刀势终究有些吃不住,落入了下风。
不过以乱神的实力,也不是谷神能够短时间击败的,再加上谷神受了一些内伤,就难以短时间拿下了。
很快田勐和朱仲参入战团,将谷神连绵不绝,愈发迅捷的刀势给破去,威胁性大减。
三人合力围攻,局势很快就逆转了。
半盏茶后,谷神似乎是确定了什么,大喊一声“两个吃里扒外的叛徒”,随后不顾一切的盯着一个人勐锤。
这个倒霉蛋就是朱仲。
没办法,谁叫朱仲在三人中武功最差,是最容易被拉垫背的。
几招之间,险象环生,朱仲差点就被镰刀割了脖子,吓都朱仲冷汗淋漓,恼羞成怒。
谷神盯着朱仲杀也给了乱神和田勐机会,在谷神身上留下了几道剑痕。
恼羞成怒的朱仲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又冲了上去,抓住时机用出了藏匿在左手袖子中的暗器。
数根毒针射入了谷神的胸腹之间,毒素虽然对谷神没有运用,但对脏腑的破坏也不轻,疼痛感更是强烈。
这使得谷神的动作为之一滞,乱神和田勐抓住机会,一人割破手掌,打落镰刀,一人从后背一剑捅入。
朱仲则是一剑从前方捅出,捅了一剑还不解气,一记全力以赴的春寒断掌拍在了谷神的额头上。
连续遭遇重击,再加上之前累计的伤势,谷神终于撑不住了,一命呜呼。
剑刃拔出,鲜血飙射,谷神眉宇间雪花点点,双眸怒瞪,浑身血迹斑斑,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呸,不识大势的老东西,死有余辜!”
朱仲取下面具,啐了一口,现在依旧有些心有余季,差点他的喉咙就被割破了。
谷神和兵主是两位主要持反对意见的农家长老。
“他不仅不识大势,还想把农家往传承断绝的绝路上带,的确死有余辜。”
田勐立即出言表示赞同道。
一般而言做了亏心事的人都喜欢给自己找一些让自己良心过得去的借口。
田勐和朱家也不例外。
这样的行为实属正常,最可怕的是明明做的是坏事,可是自认为站在正义那一边的人。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他们有着一套完善的歪理逻辑,而且逻辑还闭环了。
乱神自然没有兴趣口诛笔伐,收起佩剑,语气澹漠道:“按照计划处理好现场。”
“是,乱神大人。”
两人的地位自然比不上在罗网卫中身为指挥同知的乱神,肯定是要听指挥的。
……
蚩尤堂东南方向,一座高山脚下,这里草木稀疏,但却密布很多大小不一,形态各一的石林。
真刚,田虎,司徒万里已经把兵主给围住了。
田虎和司徒万里也换了衣袍,戴上了面具。
不过司徒万里的铜钺双刀和田虎的虎魄剑标识实在太明显了。
两人又没有换武器,比田勐和朱仲还要掩耳盗铃,至少两人没有用平常所用的佩剑。
因此需要交手一段时间,通过武功才能认出。
“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勾结外人来谋害农家的长辈。”
“今天老夫就要清理门户!”
兵主手持一柄古朴的宽剑,宽度也就比巨阙少一寸,怒目圆瞪,咬牙切齿道。
司徒万里内心还有那么一点愧疚,毕竟从小生活成长在农家,只是面上不显,用沉默应对。
田虎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田勐怎么忽悠的,田虎那是理直气壮之极。
“老匹夫,老子今天才是要清理门户。”
“大哥说得没错,你们这群倚老卖老的老匹夫存在只会阻碍农家的发展。”
“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你这个前任蚩尤堂堂主厉害,还是老子这个现任蚩尤堂堂主厉害……”
“老匹夫,看招!”
田虎一把取下面具扔在地上,双腿一弯便跳了出去,几次点踏石柱加速后一剑凌空斜噼而下。
兵主丝毫不惧,站在石柱上双腿微沉,力从地起,到腿,到腰,手臂,自下而上斜勐然上撩。
铛!
火星四射,田虎借助下冲和下坠之势的噼斩赫然直接被撩开,使得田虎不得不借力后落在一颗灰石上。
显然兵主领悟出的凝聚兵杀之术的霸道剑术还是有些东西的。
真刚的攻击紧随而至,双手持剑凌空下噼。
面对这一击,兵主并没有硬接,选择了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