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森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解释道：
“是啊，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但问题是，对方也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所以他们才要搞电磁炮。”
“激光可以拦截导弹，但是却不可能拦截纯金属的炮弹，我们研制激光武器本身是一种非对称策略，而他们做电磁炮，则是基于非对称的反制策略，或者说，这是‘针对非对称策略的非对称策略’。”
“也许他们现在的激光武器发展还不如我们，但是他们不在乎，因为一旦他们的电磁炮继续取得突破性进展，那么我们将要面临的情况就是......”
“我们双方，谁也防不住谁，只能以快打快，以伤换伤。”
维森看出了西装男还想要发言，于是立刻伸手制止。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大概想说，我们的舰艇数量超过他们，我们的导弹数量也超过他们，如果进行互换的话，仍然是我们占优，对吧？”
“没错。”
西装男点了点头。
“可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正如我说的，他们的055d，可是盾舰！它本身自带的防空火力，就足以抵挡我们两到三波的攻击了。”
“一艘又能打又能防的盾舰，顶着我们的导弹冲到电磁炮射程之内，然后用每分钟15发的速度配合高精度火控雷达向我们倾泻弹雨，你能想象那种画面吗？反正我只要一想到，就觉得浑身发抖。”
“在参加这场会议之前，我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沙盘模拟，模拟的结果是，我们双方的舰船战损比将会达到4:1。”
“没错，我们是那个4。”
他的话音落下后，整个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迷惑的恐惧，他们搞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程度，搞不懂为什么仅仅是一架电磁炮，就有可能给海上格局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片刻之后，一个稍显年轻的海军军官举起手，维森点头示意之后，他开口说道：
“维森先生，基于你刚才的推断，我还有一个更.......更可怕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华夏方面，其实也已经有激光反导系统了？甚至有可能，他们的激光反导系统，比我们的更先进？”
维森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这不是可能，而是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了。”
“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对方的酒泉、西昌基地正在筹备某种大型火箭发射，从卫星图像上来看，他们要发射的东西，很可能是激光反导系统。”
“天基激光反导系统！”
西装男默默低下了头，即使再业余，他也能听出这几个字所代表的意义了。
犹豫片刻之后，他开口问道：
“我们能不能限制对方激光技术的发展？比如通过原料和技术的方式......”
“你搞错了。”
维森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们虽然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激光武器研发，但我们使用的技术仍然是非相干合束激光，而华夏方面，他们用的是相干合成。”
“这两者的差异我没法跟你细致解释，但你只要知道，对方的技术领先我们20年。”
“另外，不只是技术，跟激光相关的90%的原材料都是稀土，而华夏对稀土的掌控力，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
“所以，你的想法完全是反的。”
“不是我们怎么去限制华夏方面的激光技术发展，而是，我们应该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逃脱他们对我们的限制。”
这番话说完，会议室里的氛围也随之悄悄变化。
稀稀疏疏地翻动纸张的声音响起，每个人都开始竭尽自己所能地开始推演可能的方案，似乎在意识到自己“猎物”的身份后，他们原本沮丧的情绪反而被一扫而空了。
如果叶舟能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感叹对手的强大和韧性。
毕竟，能在短短百年内做到世界第一的强国，也是永远不应该被轻视的。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华夏方面的既定策略。
在公布了电磁炮测试结果的仅仅四个小时后，华夏宣布全面停止稀土及稀土产品出口，同时，西昌、酒泉卫星发射基地，先后公开了近期发射计划。
在多年之后，人们再回头看时，也许才会恍然发现，反舰导弹时代落幕的开始，就发生在这一天。
而属于电磁炮的时代，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