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冲的话,谁知老董的报复会怎样!
就在迟疑间,天子刘协开口了:“相国图穷匕见,这是打算要摊牌了么?”
看着刘协强撑着胆气说出这句话,手都在袖子里乱颤打摆子,他不由叹息一声:“陛下无需这般又刚又怂,人菜瘾大并不是你的错。”
“毕竟你乃汉室天子,身边围上来几个野心之徒,也是不可避免的。”
说着,他忍不住又诡秘笑了起来,赞许道:“不,老夫适才说得不太准确,陛下其实不算太菜。”
“除董议郎这条线,陛下还暗中结联了刘焉那几個留在洛阳的儿子,还有幽州牧之子刘和。”
“一明一暗,脚踩两只船,有海王的潜质......”
说着,抬头看向一旁始终未吭声的侍中刘和,道:“老夫说得没错吧?”
刘和起身,恭敬地向老董一礼:“相国胸怀宽广,在下敬服。”说着又看向刘协,道:“陛下,幽州公孙瓒狂悖,家父难以弹压......”
话未说完,刘协已涨红面皮,不敢置信地道:“皇兄,你竟然已背叛了朕!”
刘和面色羞愧,但还是开口道:“天下可无陛下,却不可无相国......若相国有所闪失,非但幽州不稳,汉室天下恐都会分崩离析。”
刘协还欲反驳,老董却开口打断道:“陛下莫要责怪他,治书御史刘诞也已被老夫派人送去了益州。”
“他,他也舍朕而去了?”刘协万般不解,喃喃自语道:“不,不会的......皇兄昨日还向朕保证,一定会效忠寡人。”
“陛下,人只会效忠自己。”老董闻言不由摇摇头,道:“之前他说会效忠你,是觉得能得到天子的支持。”
“但老夫先告诉他,上个月送回去的刘璋颇得刘焉喜爱,大有被立为继承人的意味,他就不淡定了。”
“随即又给了他些模棱两可的暗示,他便以为老夫会支持他为益州牧,自然将陛下的谋划尽皆告知,匆匆忙忙赶赴益州了。”
刘协闻言目光迷茫,美好的幻梦一下被击碎,彻底进入了网抑云时间。
老董此时没心思搭理他,转而望向一旁的董承:“董议郎,来,举起酒樽好好喝一杯吧,喝完了好早点上路。”
“上,上路?......”董承下意识地听从了吩咐,可酒到嘴边又反应过来:“去,去哪儿?”
“去前线吧。”老董佯装考虑了一下,道:“老夫很看好你,觉得你是个人才,前线那里就缺少你这样会挑事儿撺掇的。”
“届时到了战场,一定要充分发挥伱的才干,多蛊惑袁逆几个手下跟他作对,老夫的赢面就更大了。”
“可,可属下如何能见到袁逆的手下?”
“到了战场,自然能见到啊。”
“董贼,你耍我!......”董承的脸登时惨白如纸,随即又羞红如血。
可惜人还没扑过来,就被突然出现的典韦,拎着头皮给拖走了:“议郎这身子骨有些弱啊,放心,到了前线某会亲自调教你的!......”
董承还没放弃,被拖着的时候还在蹬腿儿大叫:“陛下,你说句话啊,陛下你快说句话呀......”
可惜小天子一言不发,低头不语。
此时的他自身难保,又深陷网抑云难以自拔。一时间整个花厅寂然无声,情景十分诡异。
老董则抬头,看了刘和一眼。
刘和会意,带着一众陪席之人默默退下。
花厅当中,便剩老董和刘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