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闻言,顿时就没了跟他聊下去的兴趣:又是废话文学?
昨天你们已经展示过了,上来表示老夫说得很好,然后就是要老夫下次别说了,听你们的。
反正关东士人是不对,但他们都只是些几十岁的孩子,大家也都不容易。来都来了,让他们道个歉不就行了嘛。
当然,若是一不小心杀入洛阳,砍了老夫的脑袋,你们也是不负责的。
“太傅,上次老夫听你这么说,还是在上次。”
说完,老董抬腿便向德阳殿走去,留下袁隗一脸沉思,深觉这番话好似意有所指、暗藏玄机……
“诸位爱卿,今日朕召集尔等,乃是为昨日关东士人起兵一事!”今日刘协明显与昨日不同,腰板儿挺得很直,声音也洪亮许多。
说着还不由看了一眼老董,见老董含笑点头后,神色更加自信。
“陛下,”袁隗又当即出列,道:“关东士人起兵一事,分明只是个误会。近日洛阳城中的报简,评价却多有偏颇。”
“有小事放大、激化矛盾之嫌,恳请陛下速速降诏抚慰关东士人,以免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臣亦是这个意……”司徒黄琬随即又要出列,不料却被老董起身一屁股挤到一旁,道:“陛下,报简之言不过就事论事。”
一个闪现后,他直接上去开团:“尚书许靖,博士阮瑀、路粹妙笔生花,使得城中百姓拨云见日,老夫认为当重重有赏!”
“一派胡言!”见老董直接撕破脸皮,黄琬当即叱喝:“尚书许靖,博士阮瑀、路粹不识大局,挑唆纷争,唯恐天下不乱!如此胆大狂悖之徒,不惩不足以正威仪!”
“哦?……”刘协似乎听了进去,问道:“依司徒之见,当如何处置?”
“罢官革职!”黄琬当即回复,道:“朝廷当中,岂能容此等恣意胡来之人?若人人如此,大汉威仪何在!”
“威仪?”刘协当即冷笑,稚嫩的脸上毫不掩饰厌恶和嘲讽:“如此说来,那些关东郡守刺史不思恪忠职守,率众引兵作乱,便不算有损大汉威仪了?”
黄琬瞬间哑口无言,满面愕然地看着玉阶上十岁少年,想不通这平日唯唯诺诺的天子……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怎么一下雄起了?
没想到上来就如此刺激的老董,当即又来一招背刺补刀:“黄司徒,人家只是写写文章便要被罢官革职,关东士人们起兵造反,你却还要让朝廷乖乖去舔?”
“如此一来,到底谁是君,谁是臣?……他们犯上作乱,朝廷还要卑躬屈膝,陛下岂不成跪着要饭的了?”
“汝,汝休要胡说,老臣并非此意……”事态变化如此之快,猝不及防的黄琬有些招架不住。
“陛下!”大鸿胪韩融赶紧出列,死死把握住了问题的关键:“关东士人引兵前来意欲为何,我等尚且不知,然绝非是要犯上作乱。”
“遇事不可一概而论,更不可武断乱为。依臣之见,朝廷当先派人探明来意,方可对症下药。”
老董忍不住便笑了,从袖中掏出一封帛绢来,道:“人家可没有不讲武德,来偷、来骗,偷袭老夫这五十多岁的太尉,早发布了檄文。”
说着,高声朗诵起来:“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趁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残害朝臣,斩刈忠良,发掘陵墓,虐及鬼神,淫乱后宫,玷污太后。过恶蒸皇天,浊秽薰后土!”
“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至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言罢,微笑环顾满朝公卿大臣,道:“老夫粗鄙不文,没啥文化。但诸位都饱读经书,学识渊博……来,谁给老夫翻译翻译,这檄文到底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