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苏之时的三清之肠凶险恐怖,苏午费尽千难万险才彻底将它封押起来,他今下初次尝试以自身化天地烘炉,熔炼厉诡,却并不是为了撩拨轮回之肠,好加快它的再次复苏的。
是以,对于当下局面,他也已有所准备。
苏午念头一动,一道火洞便从他脑后呈现,东王公神韵从中汩汩流淌而出,沿着一圈圈猩红螺纹就灌注进了轮回之肠内!
一只只猩红眼仁随之长满肠道各处!
紧跟着,一重重锁链缠绕在肠道之肠,将肠道吊悬而起,其中一道锁链接连着十灭度剑,猛然间贯穿而来,将还未复苏的‘轮回之肠’戳出一个窟窿――无数诡狱锁链顺着那个窟窿探入肠道之中――
三清之肠在苏午诸多手段折磨之下,终于再度陷入沉寂!
苏午站在小山下,状似已恢复正常。陶祖、洪仁坤、鉴真看着他,都保持了沉默。
这片只有风声掠过的野树林中,陶祖愣神良久,终于首先向苏午开口问道:“所以,当下是甚么情形?
我们俱看到了,你把那道绝非寻常的锁链与兵刃一并吃了。
这可不是天桥上玩吞刀吞剑的杂耍,老夫看你是真把那两样东西给吃了!”
鉴真闻言,亦紧紧盯着苏午,等着苏午的回应。
苏午看着三者。
尽管三人神色平静,但各自气息隐隐收敛着,一个个的心神在此时必然是绷紧了的。
他笑了笑,张口一吐――
十灭度剑便骤然从他口中飞出,落在了的掌中,化作九道狐尾飘摇的雪色锋刃。
诡狱锁链亦在此时振飞而起,游曳在他身周!
“它们依旧在此,方才只是稍微借用二者的力量,去压制我体内的厉诡去了。”苏午说道,“那‘死去的东流岛世界’中,蕴生出了一道‘本源神灵’,她将东流岛积累的本源,赠给了我。
所以令我身上生出了些许异变。
――我对此般本源的钻研还不彻底,更多的情况,暂时揣摩不透,便只能告诉几位这些了。”
“本源神灵,那是甚么东西?”洪仁坤神色好奇。
陶祖转头看了眼那地块坟起聚合而成的土山,又转回头来,看着苏午若有所思地道:“与这‘缩地成寸’之法有关的话,老夫大概了解了……
老夫死后化阴间,和你这个其实也有些类似。
而今你已到了这般层次了……”
初祖的语气有些感慨。
鉴真则盯着在苏午身外游曳的锁链与刀剑,低声道:“十灭度剑与诡狱比之从前,更生出了许多变化。
它们与你血肉相连……
贫僧愈发看不透你,镇压鬼佛之行,须得由你作为主导了……”
鉴真说完这番话以后,似乎放下了许多,连眉宇之间的阴沉偏执之色都减少了许多。….
苏午点了点头,又向鉴真问道:“如今‘烛照巫女侍’已经消无,可会耽误你寻得‘罗生门’的下落,找回你的尸身?
你称罗生门里收集了些许‘晴子’的执念,我亦须借助她的残念,将她找回来。”
“晴子小姐竟然未死么?”鉴真闻言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迈步朝黑夜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道,“随我来罢。
烛照巫女侍消无以后,贫僧已能感应到‘罗生门’的存在。”
随着鉴真放下‘主导封押鬼佛之事’的执念,他连言辞之间都少了许多遮掩,不再与从前一般常打哑谜,在言辞间设下陷阱,这般转变倒是好事――然而若苏午对‘封押鬼佛’之事置之不理的话,那个偏执的鉴真想来也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当下变得开明些许的鉴真,只是他的一时权宜罢了。
众人随着鉴真穿过野树林,跟着他绕过一片化作废墟的寺院。
在那寺院的幽深后山中,雾气遮掩下,赫然看到了一道枯朽破败的鸟居。众人沿着山阶走入山中,跟着鉴真绕着那道鸟居走了数圈――
那破败枯朽的鸟居立柱上,顿时燃起了一簇簇虚幻的火焰。
如蝴蝶般簇拥而来的火焰洗濯下,破败枯朽的鸟居变得簇新,云雾笼罩的幽谷则变成了更幽深阴森的寺院。
苏午识得这座被藤蔓与枯草覆盖的寺院。
此即‘元兴寺’。
鉴真在东流岛修行的寺院。
这座寺院之中,亦留有着鉴真自身种种情绪化作的厉诡。
鉴真前去推开那道隐隐散发着诡韵的‘大门’,整个寺院便在苏午等人目视之下砖瓦倾塌、草木倒伏――
一块块砖石瓦片、一丛丛野草、一根根立柱树木堆砌成了一道半边完整、半边破损的城门楼!
那城门楼高悬在天上,隐隐散发惨绿的火光。
城门楼下,似乎有几道人影或站或坐。
罗生门!
39314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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