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永杰的身上进行了一番实验后,他便打算给那些中蛊之人“解蛊”,以此促进极乐蛊的成长。
而他当然不可能以本来面目前去,因为想到这番行动可能会接触到高手,所以,他还得进行严密的伪装。
于是,他在几个不同的店铺,分别买了帷帽、衣衫、靴子、手套、布帛、针线还有一个木制的傩戏面具。
他找了个邸店,开了间小房,想着可能以后还要过来,便给足了十天的钱。
在房子内,他自灵囊中拿出在坊市中购置的物事,裁下了一大片布帛,然后用针线将其缝成了一个头套,最后,在这个头套上裁出了一个可供呼吸和视物的孔洞。
做成了头套后,他用剩下的布帛两双厚鞋垫,并将其塞进靴子中,以此掩饰自己的身高。
一切完备后,他离开了邸店,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套上了新衣,穿上了新靴,戴上了头套,头套外再罩上木制的傩戏面具,最后戴上了帷帽。
这一番伪装后,他没有一寸肌肤暴露在外,如此,没人可以通过他的外表判断他的年龄,估摸他的修为,猜测他的身份。
他打算扮作一个老者,如此年龄反差,人们也很难联想到布帛面具之下的,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
他夹着嗓子,发出了几声老朽干瘪的嗓音后,顿感心满意足,随后便迈着步,向紫云观而去。
……
紫云观,慈航殿。
沈芷玺已经看完了第六十二个中蛊之人。
下一个中蛊之人正准备入内,沈芷玺忽然对身旁的年轻捕头道:“魏捕头,暂且先不要让百姓进来。”
那被唤作“魏捕头”的年轻捕头闻言,则向外头的一个捕快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先不要让人进来。
而后,沈芷玺对年轻捕头道:“魏捕头,劳烦你给我老师传一下信,向他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请他从京城下来。”
那魏捕头恭敬地答应后,立即打手势召来了一个捕快,吩咐他去做了。
一旁的林淼儿问道:“芷玺,这蛊解不了吗?”
沈芷玺双眉轻蹙:“今日所见的蛊,与我之前解的蛊完全不同。”
“今日这子蛊与中蛊之人的联系极深,且甚是顽强。”
“老师曾与我说,苗疆的蛊师会把蛊虫分为凡蛊和圣蛊,而今天所见的,有可能便是那传说中的圣蛊。”
“这圣蛊罕见,便是老师行医多年,也没解过用圣蛊种下的子蛊。”
“老师所藏的医书中,亦没有涉及圣蛊的解法。”
“我试过了二十六种解蛊之法,但无论是哪一种,一施针行炁,中蛊之人体内的气血便即翻涌。”
“只怕我继续下去,便会对他们造成难以恢复的重伤,甚至可能使他们中的体质孱弱者身死。”
“今日我看了这么多人,仍是没有摸索出新的解蛊之法。”
“老师他毕竟行医多年,他来此诊断,说不定能摸索出解蛊之法。”
林淼儿忽然对年轻捕头道:“听闻紫云观观主出自上清茅山宗,他可会书茅山宗的灭蛊符?”
年轻捕头正欲回答。
却见沈芷玺轻轻摇头,“这些子蛊与百姓联系太深,苗疆中,把其称为‘本命蛊’,灭蛊符威力太大,不可控制。只怕一道符箓下去,虽可灭蛊,但受符的百姓失了本命蛊,大失气血,也一命呜呼了。”
她顿了顿,又道:“而且,中蛊的百姓至少上百个,就算符箓真的有效,也没有这么多符箓可供百姓用。”
……
“咋了?怎么回事?”
此时在慈航殿外,还排着九十多人的长队,他们见没人进殿里了,不禁喧闹起来。
“沈芷玺解不了这蛊吗?”
“听说今天共进去了好几十人,没有一个能解蛊的,恐怕她真的解不了蛊。”
“不是说她的医术几已比得上国手邵仲么?怎的解不了?”
“那国手来了,能解得了蛊吗?”
议论纷纷间,不安的情绪蔓延开来。
忽然,长队中本来怨天怨地的几人,停止了言语,齐齐向某处看去。
一个穿着古怪的人正向这边走来。
这人长得甚高,头戴帷帽,故而看不清此人的长相,但却能依稀看到此人脖颈处,被蓝布遮掩,其一双手,也是带着一双暗蓝粗布缝成的手套。
渐渐的,排在队里的人,还有在外维持秩序的捕快,目光皆被此人吸引。
此人,正是苏望。
苏望径直向慈航殿走去,待走到门前,见排在前头的几人堵在了门口,便以老朽的嗓音说道:
“年轻人,让一让。”
“老伯,你是何人,要是来解蛊的,要排队啊。”排在最前头的人回头瞟了苏望一眼,道。
门边的一个捕快,向这边看来,打算维持秩序。
而殿内的沈芷玺等人,听到门口发生了些小骚乱,也都看了过去。
苏望沉声道:“我是来给你们解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