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枫窝在阮晴的榻上靠着她,阮晴和她娘的性格不大一样,她娘外柔内刚,一生中大事小事都是她爹决定,但她那柔中带刚的性格也把冷槐亭套得牢牢的。可师娘却是那种温和又乐观的乐天派,阮晴这一生可谓是顺遂,自小无忧无虑的长大,嫁给吴虑后也是万事不愁,要说目前她最大的伤痛那就是还不知道儿子的下落。
母女两聊着今天给邵平提亲的话题,冷南枫对提亲这事是一无所知,问得阮晴时不时哈哈大笑,凌曜守在院子里听着她们俩的笑声,心里暖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哎,算了算了,还是交给姐夫去操办吧,”冷南枫掰着手指都记不住这各式各样的东西和细节,“就我这记性,万一我给漏了啥,那馨月不得受委屈了嘛。”
“正是正是,交给你姐夫去办,你不用操这心。”阮晴笑着说道。
“那今天跃霄还说赶着中秋给他俩把婚礼办了,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了,余杭这边的事儿有你姐夫和你爹呢。就是回梧州之后先给邵平安家吧,这个让从皓和曜儿去折腾,你别操心。”阮晴叮嘱着。
“那您啥都叫我别操心,我该操心些啥?”冷南枫抱着阮晴的腰把头枕在她肩上,困意上来了。
“操心你自己!你跟曜儿啊。”阮晴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前几天凌总兵到家里来了呢。”
“嗯?又来?”冷南枫迷迷糊糊的问了句。
“是啊,”阮晴笑着捏捏她的脸,“来跟你爹商量你和曜儿的婚事。”
“啊……”冷南枫一下就清醒了,“这个……”
“怎么了?你也要像邵平一样的说不急了是吧?可我看曜儿很急啊。”阮晴又哈哈笑了起来。
“娘!”冷南枫拖长了声音,把头往阮晴怀里拱。
“哎呀,我的枫儿呀,”阮晴抱着她的头,“说实话,娘舍不得你嫁人,娘想多些这样的日子跟你说体己话,真舍不得。”
“那就不急,让他等着。”
“真等着?呵呵呵,我怕他急的上房揭瓦呢。”阮晴笑道。
“您这话跟姐说得一模一样。”冷南枫也笑了,“娘,即使是我成亲了,我也要您和爹搬来一块儿住,我守着你们俩。”
“好!”阮晴心里又高兴又不舍。
过了子时,冷南枫和阮晴都困了,两人靠着须弥榻睡着了。在冷南枫屋里的凌曜熄了灯,和衣而卧的趟在床上细细的听着屋外的动静。近丑时,果不其然屋顶有极其轻微的动静,他轻轻的起身握住了佩刀。
少顷,前院有轻微的脚步声,凌曜忽的推开窗户一跃落进了院子,抬手朝着夜空甩了只响箭出去,啪的在夜空里炸出了一朵火花。他刚在院子里站定,西厢房里的吴虑也提着刀冲出了房门。借着微弱的月光,凌曜抬眼扫了一圈儿,只见院子里站着六七个人,他估摸着房顶应该还有几个。
“哼!看来各位是从余杭就跟了一路了。”凌曜沉声说道。
“哼,”角落里一个声音正是洪奚,他冷哼了一声,低声道:“上!”几个人便冲了上来提刀朝着凌曜和吴虑就砍。
凌曜挥刀架住两把刀朝外用力一推,砍过来的两人被硬生生的推了后退两步,凌曜手一撤刀在面前一挽,那两人没收住力朝前一闪,一人被凌曜提起的一脚踹倒在地,另一人愣了一秒,凌曜便挥刀直扑面门,他只能往后一撤,刀正好顺着脖颈锁骨划了下来,瞬间鲜血便喷涌而出。
吴虑见来人挥刀砍过来,便侧身躲过,脚底踩着太极脚步,稳当当的又站住了,他刚想举刀冲过去给凌曜解围,屋顶刷刷刷的落下十几个人,“主子!”江笠大叫一声。从屋顶落下的侍卫丝毫没有停顿朝着对方挥刀就冲了过去,洪奚见屋顶落下的人不是自己的人便知道中了凌曜的埋伏,“走!”他喊了声,几步冲到院墙边,一借力抓住紫藤花藤就翻上了墙,跃了出去。凌曜见这翻墙的身影和手法实在是太熟悉了,心里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马上跟了出去,“江笠,守着。”
屋外迎面也来了一队侍卫,“将军,在河里。”凌曜顺着侍卫的手看过去,只见河里四艘小船已经远离了岸边,一个声音大笑着传来,“凌将军,久违了!你居然敢私藏钦犯,果然怜香惜玉。”
凌曜一听这声音便心里一惊,果然是他,“洪奚!”
洪奚的声音渐远,“凌曜,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