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和朱衡被拿下的消息迅速的传到了宁州大营,诸位将领都怔住了,这之前的巡抚和都司剿倭不利被拿下,现任的两位全力配合总兵剿倭又被拿下,朝堂的政令让这群武将着实摸不清状况。但凌牧之是清楚的,他火速写了封信让近卫连夜出发送往京都。
二月初,神机营押解着钱银顺利抵京,入库之后,这趟差事也就完满的完成了,太后审核之后十分愉悦,但王茂林是彻底的把凌家父子记恨上了。
凌曜回京后,让邵平夜访庆王府,隔日晚些时候,凌曜便亲自带上汇丰银庄里带回来的账簿,去了杏花村酒楼。到了雅间,庆王已经在等着他了,凌曜行过礼,便把账簿呈给了庆王。庆王是越看这位丰神俊秀的年轻人越是欣赏,一边问着凌牧之的近况一边翻看着账簿,这看着看着,就算是这位老谋深算的殿下也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半晌,庆王愤怒的把账簿一摔,“这帮乱臣贼子,说他们祸国殃民一点儿都不为过。朝廷用来投放市场,百姓要用来安家糊口的钱,就这样被他们几经倒腾占为私有。”账簿里单是记录的提帐分利的人就有四五十人之多,那依附在这四五十人身后的利益链该是人数众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江南近年以来的民生凋敝市场低迷,跟钱荒有着巨大的关联。
“阿曜,这次还多亏了你爹剿了他们的巢,不然,要弄掉王茂林这帮人,还真不容易。”庆王把这一摞账簿收拾好,“我已让人前往辽东,请恒王回京了,估计就这几日就到。”
“殿下,这事不能再拖了,得速战速决,现下王茂林的羽翼还未丰满,他还对您有所忌惮,您要快。”
“放心。”
凌牧之送回京的信比杨寻早到京都,凌曜再次把信交到庆王手中时,恒王刘恭正好抵达京都。王茂林清理朝堂的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要快,杨寻押解张维和朱衡进京,反倒是让庆王找到了绝好的时机。
凌曜这次回营之后,对提督内臣汪晋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时不时的就邀约着一同吃喝玩乐,营里只要不当值的各位副将就轮着作陪。汪晋眼瞅着最近太后对凌曜青眼有加,自然也识时务,两人一拍即合的架势,神机营里上下关系一片祥和。
张维和朱衡押回京后,刑部立刻就立了案,收押进了刑部天牢。这起案件一反常态的快速,之前的吏部和户部尚书的案子都还未结,可这起案子的各种证据却搜集得十分到位,很快就过了三司会审,两人懒政,怯战,勾结倭贼的罪名很快就证据确凿的提交到了首辅的案前。王茂林同内阁票拟之后,隔日便要在朝会上提交皇上批红。
这日晚间,凌曜照例在杏花楼做东,拉了汪晋和副将马良胥、阮从皓一起吃酒找乐。席间,起身去方便的凌曜正好碰见了恒王世子。这恒王世子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平日里和锦衣卫里的各位镇抚,同知打得火热,今儿居然请了锦衣卫指挥使白荻和北镇抚司同知吃酒。凌曜和白荻早就相熟,于是,相请不如偶遇,恒王世子愣是把两群人攒到了一处。
这下好了,都是京都混世魔王浪荡子,整个杏花楼好不热闹。临近子时,汪晋和马良胥喝得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被各自的近卫给抬上了马车。而恒王世子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白荻酒量好,勉强能走。最后出门的凌曜和阮从皓相互扶着对方,打着晃的上了车。刚上了车,阮从皓便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了几颗药丸在手心里伸到凌曜面前,“吃了!”凌曜低头吃了药丸,阮从皓往自己嘴里也拍了几颗,“放心吧,这是我太爷爷的独家秘方解酒丸,一会就好。”他顺手扔了块湿帕子给凌曜,“擦擦脸清醒些。还有,你小子,居然敢当着大舅哥的面就着舞姬的手喝酒,你死定了。”
“大舅哥放心,清醒着呢绝对错不了。”
“你要是敢不清醒,我弄死你。”
这一晚,京都的四个不同地点,四支身手利落的小队,趁着夜黑风高做掩护,高效快速的完成了同一个任务,除了偶尔传出的几声犬吠,没有任何人知晓夜里发生了啥,清早,连地都给冲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