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冷南枫的哭声慢慢收住了。
“阿枫,要不要喝点水?”凌曜问。
“她叫阿枫?”阮从皓看着凌曜问道。
“我爹和娘现在在哪里?”冷南枫沙哑着声音问。
“还在大宅,等天亮我会亲自去入殓。”
冷南枫呼的转过身,“我现在要去。”
“不行!太危险了,洪奚是条疯狗。”凌曜按住她的肩,“现下你能听我说话了吗?咱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完。你三叔,必须拦住他,否则就真的一个都不剩了。”
“哼!我信你?”冷南枫推开凌曜的手,坐起了身。
“你还必须得信!”阮从皓接过了话,“阿枫是吧,我是阮从皓,这位是凌跃霄,我们虽然也是朝廷这次派来的人之一,但我们跟下午那群人不一样。这件事儿,我们到现在没有任何头绪,到底太后是为什么要灭你满门,是否真如懿旨所说。我们跟你一样,都不知道。但你必须活着,因为只有你活着咱们才能一起弄清楚这件事儿,你也才能为爹娘报仇。我和跃霄是朝廷的差人,领的是朝廷的差,但你也看见了,我们至少还有人性。阿枫,事不宜迟。”
冷南枫抱着膝盖,努力的整理着这千头万绪,她想起下午在山上,他爹跟阿四低语了一句:“去矿山,找三爷。”于是抬起头看着凌曜,“我三叔今天应该是在矿山,不在铸币局。”
“的确不在铸币局,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这事洪奚也知道。矿山离这里有多远?”
“快马两个时辰左右,阿四现在肯定已经到了。”
“矿山有多少人,我说的是你家的家丁。”
“不多,矿山上都是工人,三叔也就带了大概二十多人在那里守着工人。”
“从哪儿到矿山最近?”
“矿山在北边,北城墙在凤山坡儿上这正好有个口,就是我下午冲下来的时候那个拐角,右拐过去半里就到。从那口子出去有小道,顺着走就上了往北的马道。只是,今天的夜色有些暗。”
凌曜起身在屋里绕了两圈,想了片刻,转身问阮从皓:“现下什么时辰了?”
阮从皓刚才在屋外正好听见更夫报更,“刚过戌时。”
“那得抢在洪奚的前面,从皓,你守着阿枫,不要出去。”
“那你呢?”阮从皓问。
“人多反而不方便,我跟邵平现在就走,天亮前一定会回。”
“等一下,”冷南枫看着凌曜,“我必须去!我三叔见不着我,不会相信你们任何人。”
凌曜听出来了,这小丫头对他还有着怀疑和敌意,他沉默了一下,“行!走吧!从皓,走。”顺手抓起椅子上的披风出了门。
到了外院,凌曜冲树上的邵平轻声吹了声口哨,邵平便如一片树叶一样从树上飘下,一点儿声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