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维仁独领风骚时,有人又将刘士林看做全村的希望。
复杂的很...
见刘士林离开,秦维仁不易察觉的放松下来,含笑谦让道:“多谢刘兄,承让了。”
纵观满京都,能让他提防的,唯有刘士林一人。
看台上,周辛夷与秦平相视一笑,意味深长。
稳了,此刻擂台之上,已再无一人。
秦维仁也是这般认为的,他环视全场,谦虚笑道:“承蒙诸位礼让,无人再斗,维仁在此谢过。既然如此,我便吟出第七诗,供诸位品...”
忽的,秦维仁话语顿住,视线在某一处停止、凝聚。
众人微怔,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旋即尽皆讶然。
韩复没有走台阶,而是在擂台的某一处爬了上去,看着略有滑稽,却是无人发笑。
这个时候还敢登擂,岂不是自取其辱?
唉,真的需要勇气。
“这是哪位才子么,为何从未见过?”
“一身破旧布衣,才子怎会如此寒酸。”
“连刘士林都认输了,他还敢上去?”
台下人惊讶不已,议论纷纷,而在这时,也有人认出了韩复。
“我想起来了,这是那位少年。”那人惊呼。
“哪位少年?”有人问道。
“就是那位少年啊。”那人回道。
“兄台欺我拳头不硬乎?”
“就是那位...”那人有些急,连忙说道:“与玉面...秦将军有婚约那位少年。起初我还不相信是他毁约,此时见他登擂,我方才醒悟。原来他钟意之人是百里小姐,怪不得,这就合理了。”
“是他?”
一传十,十传百...台下惊呼不绝于耳。
众人愕然看着韩复,仿佛想要看着与秦昭宁有婚约之人是何等面容,旋即...尽皆看向秦平。
秦平同样很惊讶,捋着胡须的手悬在半空,见众人看来,这才和煦一笑,起身道:“原来是贤侄,那日贤侄取消与昭宁的婚约,老夫还在想,贤侄在定兴无依无靠,该何去何从。此刻见贤侄安好,老夫便放心了。只是未曾想,贤侄竟也登了此擂。如此也好,贤侄尽情施展,也叫老夫看看贤侄才华。若是赢了维仁,更算一段佳话。”
他说的大气,但自心里是瞧不起韩复的。
一个平民之子,读书识字都是困难,又怎会作诗?
在他看来,无非就是韩复无路可走,不得已上来碰碰运气。
幼稚行为罢了。
而且,他越是和蔼,将韩复捧的越高,稍后韩复越是丢人。
听闻秦平肯定,台下对韩复身份还有不信的一些人疑窦尽消。
然而,当他们再度看向韩复时,却又无奈摇头。
虽然韩复身形笔直,面容俊朗,且从容不迫...但观其衣着卖相便输的彻底,怕是胸无点墨。能作出一首像样的诗句,便已是极限。
世人眼孔浅的多,只看皮相,不看骨相...不外如是。
而事实是,韩复一首像样的都作不出来,但...他会抄啊。
呸...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抄呢?
秦平坐了回去,见周辛夷望来,低声笑道:“他自取其辱,成全便是。”
周辛夷以笑回之,表示这个不错,好玩,我爱看。
秦维仁则是惊讶的打量着韩复,仿佛想要看透说他妹妹的婚约只值三文钱的少年。
韩复微笑点头,旋即转身,不理会台下神色各异的众人,冲着秦平说道:“有伯父此言,晚辈便献丑了。”
快献丑吧...秦平微笑点头。
而韩复则是转身,看向一旁诗题。
竹梅松情酒月己,七字七题,前三题正是岁寒三友。
第一首要作的诗,自然与竹有关。
众人注视着,而在无人看好的目光下,韩复不假思索,开口朗声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
话音落下,众人的神情由等着看戏转为震惊,千百人的擂台周围,顿时好似静默,只剩细不可闻、却又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遣词简朴、直白明了,但听了之后却心神激荡,头皮发麻有没有?
一诗吟毕,举目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