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无论我怎样指出事情的真相,你都不会相信不是吗?”
被架在了这位亡灵公爵面前的乌木如此回答。
接着,他就好似终于忍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如连珠炮一般的说道:
“还是说,你想再听一遍真相?真相就是,其实你们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其实你们留下来的那些历史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其实你们所信仰的圣树大母只是一个死去的尸体……但无论我说多少次,你们只会装作没有听见,然后继续自己那滑稽的扮演。假装自己还活着,假装自己还是正常人,假装现在你们还真的在瑞文伍德,而不是某个上位存在所创造出来的幻境,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里。”
“但我说的这些东西,你们真的能听得见吗?”
“芙拉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手中的法术媒触。过了半晌,她有些茫然的看向了一旁的“奈泽玛尔”问道:
“他刚刚说的那些东西,你听懂了吗?”
…………
待到烟雾散去,吟唱起非致命法术打算进行反击的威廉,却是看到了芙拉洛一行人正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
好像刚刚的那一切都只是幻觉——她们没有腐烂的面孔以及外露的牙床,也没有莫名其妙的攻击意图。
威廉转头看向了先前的那些森精灵,这一次在【生命探测】的视野里,自己已经看不到那些人的轮廓了。
这……
以他那顶到满格的意志值,他不觉得刚刚看到的会是幻术所编织出来的场景。就算是噩梦之主本人亲自对他施加幻术,都不会到这种真实的程度。
换而言之,自己之前所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场景……
所以……刚刚是跳跃时间线了吗?
想到这里,他熄灭了手中的术式,然后反手将被绑在树根上的那个帝国大使给放了下来。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伊莱尔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两圈,随后一言不发的趴在地上——他没敢作声。
“老实趴在这里。”
留下这一句话,威廉走到了后来的那一行人面前。
“刚刚是有人偷袭吗?我看到了您的魔力屏障被激活了。”
奈泽玛尔一边回头警惕着身后,一边小心的问道。
先前她看得很清楚,审判长大人是在冲着她们这边的方向吟唱法术。
“你们刚刚一直都在这边吗?”
威廉开口问道。
“我不太清楚您说的‘一直都在这边’是指什么意思。但我们刚刚是依照乌木先生的指引一路过来的,在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所以刚刚是怎么回事,审判长先生?”
奈泽玛尔立刻回答道。
而一旁的芙拉洛却是好像猜到了威廉的意思,立马开口问道:
“您难不成,刚刚去往‘另一边’了?”
威廉缓缓点了点头。
“大概只待了几分钟,然后就回来了。对了,跟我一起去往了另一边的,还有这个家伙。”
威廉说着指了指正趴在地上装尸体的伊莱尔。
“您在另一边,有看到了什么吗?”
看着四周尚未消退的尘埃,芙拉洛小心的问道。
“我看到了你们……当然,是看起来状态不很好的你们。”
威廉斟酌着用词回答。
芙拉洛一听便明白了大致是什么意思,于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了,她随即将目光转向了伊莱尔。
“您说他刚刚与您一起去往的‘另一侧’?”
她指着好似在装死的伊莱尔询问道。
威廉点头,但在他开口准备描述先前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之前,一旁的伊利斯却是突然从奈泽玛尔的手臂下钻了出来。
她那双蒙着白翳的眼睛,盯着趴在地上的伊莱尔开口道:
“审判长阁下……请允许我纠正一点,不是他跟着您一同去往的另一侧,而是您跟着他一同去往的另一侧。”
倒映在神之眼中的世界,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就好似你无法向盲眼的之人形容何谓色彩一般。因此,将时间形容成丝线仅仅只是一种比喻。此刻,伊利斯的眼中,时间的丝线在这个帝国大使的身上,就好像被解开的绳子一样被分成了两节,并且在缓慢的重新编织在一起。
或者说,两个可能性的影子正在不断地重合。
换而言之,先前他个人的时间,被某种力量给打破成了两个部分,而现在正在缓慢的重新愈合。
至于是什么力量打破的时间,考虑到对方先前所做的事情……
“也就是说……杀死那些穿越到我们时间线上的亡灵,可以在一定程度打破时间,去往另一个时间线?”
听完伊利斯的描述以后,威廉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伊利斯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疑惑的继续道:
“虽然这么说,但应该只有他一个人能暂时跳跃到另一条时间线才对。只是不知为何,在他旁边的您也一同过去了。我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最起码在您身上的时间是完好无损的。或者说,我甚至都很怀疑是不是有东西能够破坏它。”
在她的视界里,如果是正常人身上有关于时间的意象是纤细的丝线的话,那么在这位审判长身上,她所能看到的时间意象……差不多是类似于船只用于抛锚的粗大麻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