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鼓咚咚,一似雷声滚滚。
对子马人人喜悦,金吾士个个欢忻。
文在东,宽袍大袖;武在西,贯甲披坚。
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毕公荣,四贤佐主;
伯达、伯适、叔夜、叔夏等八俊相随。
城内氤氲香满道,郭外瑞彩结成祥。
……
姬昌带领众文武出郭,径往磻溪而来。
行至三十五里,至于林下。
文王传旨:“着士卒暂在林外扎住,不必声扬,恐惊动贤士。”
……
此时林中屋外。
申公豹端坐抚琴。
问他为何在此?
只因这几日把事情都想明白了。
这子牙师兄不是不愿意来吗?
那我又何必强求呢?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我帮他一把也就是了。
至于如何帮……
这就更简单了!
他不是不愿意去吗?
那我代替他去不就行了?
又不真是凡人,贫道使个变化之术,变作子牙师兄的模样,用子牙师兄的名义相助西歧!
然后一方面又以本来的面貌相助朝歌!
这不就妥了,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至于子牙师兄那里怎么说……
——嘿嘿,只要世人都认为是你,那就是你,至于你怎么想的,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也就是想到了这一层。
申公豹在昨夜就与武吉打过招呼,讲了今日要如何说道,然后今日变作了姜尚的模样在此等候。
……
且说文王姬昌在竹林外下马,同散宜生步行入林来,只见申公豹背坐屋前抚琴,琴音曼妙。
因恐惊扰,便悄悄的行至跟前,立于申公豹之后。
然而申公豹乃是那仙家之人,哪里不知他来了,故作歌曰:
“西风起兮白云飞,岁已暮兮将焉为?”
“五凤鸣兮真主现,抚长琴兮知我稀。”
申公豹作歌毕。
文王笑说:“贤士快乐否?”
申公豹回头,看见文王,把琴声止住,起身作揖道:“不知驾临,有失迎候,望贤王恕尚之罪。”
文王忙扶住,拜言曰:“久慕先生,前顾不虔,昌知不恭,今特斋戒,专诚拜谒,得睹先生尊颜,实昌之幸也。”
但心中又闪过一丝疑惑。
尚?
这贤者不是姓申名公豹,道号飞熊吗?
怎么自称一个“尚”字?
但面上功夫修炼到他这般岁数,自然不会心想什么都在脸上表露出来。
而且有些话他不说,自有人帮他说。
比如此刻。
散宜生便问说道:“先生姓申名公豹,道号飞熊,这个尚字……莫非是先生的字?”
申公豹笑说:“非也,申公豹是我的师弟,我乃是他的师兄,是东海许州人氏,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亦是飞熊。”
“我与申师弟俱在昆仑学道,有四十年同门之宜,前日他到昆仑会我时算得二位今日要来,向我说西歧本应天命,只是如今他在殷商,西歧便无此国运了。”
“此乃逆天之路,我不认同,与他争执,他便要与我赌斗,说要与我两个一个入朝歌,一个入西歧,看哪个能辅佐君王君临天下。”
一听这话。
文王脸上笑容更甚。
师兄好啊,学道四十年还如此年轻,显然是驻颜有术,是个有真道行的人。
我西歧正缺少这样的贤能人士相助啊。
于是说道:“原来是姜先生,久仰高明,未得相见,今幸接丰标,祗聆教诲,昌实三生之幸矣。”
申公豹又不是那小萌新,一请就答应太没排面,于是面不改色拜而言曰:“尚乃方外非才,不堪顾问,文不足安邦,武不足定国,荷蒙贤王枉顾,实辱鸾舆,有辜圣德。”
散宜生在旁说:“先生不必过谦。”
“吾君臣沐浴虔诚,特申微忱,诚为专心聘请令师弟。”
“今天下纷纷,定而又乱,当今君主,远贤近佞,荒淫酒色,残虐生民,诸侯变乱,民不聊生。”
“吾主昼夜思维,不安枕席。久慕令师弟大德,侧隐溪岩,特具小聘……”
“如今我西歧虽无缘令师弟,但先生乃是师兄,所学自然胜过师弟,况先生与令师弟又有赌约在……如蒙不弃,供佐明时,吾王幸甚,生民幸甚!”
“先生啊!何苦隐胸中之奇谋,忍生民之涂炭?何不一展绪余,哀此茕独,出水火而置之升平?”
“此先生覆载之德,不世之仁也!!”
说罢,散宜生将聘礼摆开。
申公豹看也不看,只命童儿收讫。
姬昌又命散宜生将鸾舆推过,请公豹登舆。
申公豹学着姜尚的口气摇头道:“以礼相聘,尚已感激非浅,怎敢乘坐鸾舆,越名僭分。这个断然不敢!”
文王道:“孤预先相设,特迓先生,必然乘坐,不负素心。”
申公豹想,若是师兄再此,定然是不会答应的,于是又推阻数次,坚决不坐。
散宜生见状,便对文王说:“贤人既不乘舆,望主公从贤者之请,不过臣希望主公将逍遥马让与贤者乘骑,主公乘舆。”
姬昌摇头道:“若是如此,有失孤数日之虔敬也。”
实则却是在想。
自己乘什么倒是无妨。
只是如果真让贤者骑马,我乘舆,会不会惹得贤者不快?进而不愿辅佐我了?
……
半刻钟后。
彼此推让终于有了结果。
文王方乘舆,申公豹乘马。
真真是欢声载道,士马轩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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